羅蔓蘭抬頭:“理由還不夠嗎?你我都清楚,以他那幾拳的實力,天璽城裡有幾人能是他的敵手?”
“知道他為什麼找上你嗎?”七師兄問詢:“你與他之前有無過節?”
羅蔓蘭搖頭:“我也在想,究竟是誰,你們沒有問出什麼嗎?”他其實想到一件事,不過降臨者告訴他,那一老一小已經死了。
七師兄冷笑一聲:“問出什麼?這老頭一貫如此,入城第一天就把大師兄打到醫療床上去躺著了,誒,你也不必太在意,畢竟你做過的虧心事那麼多,遭點報應也是應當的,只是不要影響今天晚上的宴席。”
“宴席?”羅蔓蘭目光變幻幾番,試探著問道:“發生這種事情還要開宴席?”
七師兄看著他,湊得更近一些,低語:“你以為不開宴席,事情就傳不出去了?只有開了宴席,大人們高興了,才能幫你壓一壓風聲。相反,打擾了大人們的好事,你到時候可就連吃狼心狗肺都是奢望了。”
羅蔓蘭面色鐵青,他盯著七師兄:“你也別多高興,你跟我一樣,都不過是條狗罷了。”
七師兄眼神玩味:“我雖然是狗,但是不吃狼心狗肺。”他揮揮手,覺得空氣中有股子騷.味,轉身離開了。
羅蔓蘭死死握拳,天璽城的人,他動不得,那群暗處的大人,他動不得,他最終將目光看向一旁的街道,這群自恃天驕的人方才看完了他的笑話。羅蔓蘭咬牙切齒道:“等葬禮那日,我要你們笑個夠!”
宴席沒有取消,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卻在賀成的意料之中,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一旦取消,天璽城裡掀起來的討論,反而會讓訊息傳得更快,以天璽城降臨者的手段,只需要安穩壓一段時間,自然這件事能夠就此了結。
太元司與淡然的賀成不同,他高興極了,在院子裡被關了一天,總算是等到出籠的時刻了。
太元歸堵在門口囑咐太元司要注意的事情,尤其提醒他遇上那金家小姐,一定要以禮待人,莫要丟了太元家的臉面。太元司想找人求救,可是母親天流雲早早出去了,院落中全是勸他安穩的人,最後還是賀成站出來,說時候不早了,再不去怕是就晚了,太元歸這才作罷。
想來若不是提前允諾,這晚宴是真不想帶著太元司去。
“母親呢?”太元司詢問父親,太元歸瞥他一眼:“你舅舅也受到了邀請,你不知道?”
天家也來了!賀成眼睛一亮,卻依舊苦於沒有辦法開口,不過白天師說過會給一份資料,不知可不可信。賀成懷中還有一個小葫蘆,是白天師給他的藥,地圖已經被賀成印在腦子裡,到時候隨便找個藉口,下在晚宴的飯菜之中便是。按照白天師所說,護衛的伙食與客人的不同,應該是一大鍋,到時候往裡面倒就是了。
羅府的牆壁還沒來得及重新搭建起來,只架起來了幾個架子,搭了幾張布,進入羅府的俊男靚女們大多喜笑顏開,這種大型的盛宴,是他們真正向這個世界展現自己的機會,誰不想把握住?
但是這些笑落在門口的羅蔓蘭眼中,頗為刺目,他往隊伍後面望去,只有一家人沒有笑,他留意到那家人,是太元家,太元家的公子哥太元司站在父親與爺爺中間,安靜不語。另外還有一人,也頗為年輕,羅蔓蘭不認得,但是之前有過傳言,說太元家有個女兒與他人私奔了。
這件事曾經鬧得沸沸揚揚,據說還是太元家自己傳出來的,那眼下這個青年,莫非是那女子的孩子?
不多時,太元家走了過來,羅蔓蘭依舊是習慣性假笑,但是當他對上了賀成的雙目,一股懼怕從心頭出現,不知為何,眼前面帶微笑的謙謙公子,讓他的心臟莫名顫慄。
不過太元家很快就走了進去,羅蔓蘭沒有深思,只當是做的虧心事太多,才導致這幾日的不安穩。
宴席開始,太元司每每想要回應天驕之間的挑釁,總能被父親與爺爺及時壓下去。甚至於有個七層靈召的青年狂傲無比,目中無人,言語之中挑釁意味頗重。太元司都站起來了,又被太元丕一巴掌拍下來:“說了讓你別生事端!”
“可是爺爺,這也太狂妄了,那我差臨門一腳都八層的人了,怎麼能忍得了啊!”太元司表情痛苦,尤其是在那青年說完後,金家那邊的小姐遞過來一個眼神,太元司認得,那是在說你怎麼不上呢?
“說幾句你就憋不住了?學學你哥,還不如多吃一點東西!”太元歸嗑著瓜子,並不想讓太元家摻和進去。
賀成站起身來,摸了摸肚子:“東西還是別吃太急的好,我去趟廁所。”
離開人群,妝模作樣地問了個路,賀成便隱入暗中,直奔後廚而去,羅家似乎將所有人都安排在了前面,賀成毫不費力找到了白天師說的那口大鍋。
掀開葫蘆蓋,賀成差點吐出來,裡面是粘稠的黑色的散發惡臭的液體:“這老頭,不是說無色無味嗎?”
他看了看鍋裡面的菜,好在顏色也比較深,最後還是將一葫蘆的液體都倒了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出現了:“你在幹嘛?”
是個女孩,十七八歲,面龐白淨,眉目間英氣逼人,賀成抬頭與女孩對視一眼,只覺得心臟急促起來,拿葫蘆的手也有些抖,不知是被嚇住了,還是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