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剛至,楊旭艱難的從床上翻了一個身,腦子裡不斷冒出“起床、起床”的訊號,但是身體卻像病入膏肓一樣,難以自拔。蘇凌筱在旁邊推了兩下身子,輕聲附耳道:“老爺該起床了,天都亮了,你不是還有事嗎?”
楊旭吱吱嗚嗚的將身子翻過來,攔腰把她摟在懷裡,“等一會再叫我,讓——我睡個懶覺吧。”
“爺,昨晚不是說今天早點叫醒你嘛,趕緊起來吧,等一會咱家太太該過來叫你了。”
楊旭睜開一隻眼,嬉笑的說道:“咱家太太,誰啊?”蘇凌筱推了楊旭一把,白了一眼,“你不是明知故問嗎?”
“哈哈,月菀什麼時候成太太了?我記得她還給你喊姐姐呢?”
見楊旭醒過來,趕緊拖著他的身子坐起來,“你不知道這幾日城裡很多官太太聚會,我和林霜跟著月菀妹妹前去,說話時姐姐長妹妹短的被人家好一頓嘲笑,說咱家沒規矩,這之後我和霜兒就決定在稱謂上還是叫太太比較好,同時也不是給你長臉嘛!”
楊旭搖搖頭,“這些長舌婦,管她們幹嘛,愛嚼舌根子就讓她們說去,咱們裝聽不見不就成了。”
蘇凌筱一邊給楊旭套上衣服,一邊說道:“你可不知,咱家這樣是沒規矩,外面的唾沫星子埋人,你是爺,爺是做大事的,婦人家的事情不要管了。”
自從楊旭當了這個同知以後,好像家裡的事情,張月菀等人就不再詢問自己了,覺得自己應該是做大事的人,真是……楊旭無奈的笑著搖搖頭,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蘇凌筱和林霜對自己好像更加依靠了,林霜——楊旭知道是怎麼回事,林霜的母親半個月來三次教導女兒,楊旭雖然不知道教導什麼,但是自此以後楊旭每次宿在林霜屋裡,那個本來羞射的事情比自己還主動。可能是情緒感染的緣故,蘇凌筱也變得熱情起來了。
楊旭站在床邊任由蘇凌筱給自己穿著衣服,身下的小女人比起在趙家甸的時候丰韻了很多,原來不堪折的瘦弱也變的飽滿起來,楊旭不免手腳意動,上下探索,弄得蘇凌筱呼吸急促,楊旭看著窗外一眼,嘴角一抹笑,“要不咱們再來一次!”蘇凌筱紅著臉搖頭,正在楊旭琢磨壞事的時候,門被推開,張月菀踏進房門,後面跟著紫雲端著洗漱用具。
看著兩人現在的模樣,張月菀微笑的戲謔道:“現在可是白天了,看你們急撓的樣子,要不要晚上再讓你宿在蘇姐姐這裡一晚?”
蘇凌筱這下臉上有些掛不住,“菀兒妹妹別胡說了”說罷,紅著臉直接溜出房間。
見蘇凌筱跑了,楊旭把張月菀的直接帶入懷裡,“要不太太陪一下老爺吧?”張月菀伸手去推開他,可是楊旭的體格那是一個柔軟小女子能推開的,兩人連帶滾到床上,“老爺還得去做事呢?”
“咱這也是大事,人倫大事。”楊旭上下其手,很快弄得張月菀春 光乍現,“大……大……白天的,紫雲……紫雲還……在這裡呢!”
楊旭一回頭,紫雲站在門前雙手扭捏的攥在一起,臉上紅的能滴下墨水,滿眼的水汪汪看著眼前。楊旭調侃道:“要不要一起呀?”
紫雲這才反應過來,“呀——!”捂著臉跑出臥房。
楊旭捂著腰站在嶄新的演武場的高臺上,趙河在自己的身後陪著自己說話,“海龍寨”和駐地河口的連隊留下一個排,其餘的人都回到平陽府府城這裡,原本的演武場太小,楊旭硬生生擴大了近三倍的面積,其實還是小,尤其是對於*來說,打靶什麼的很是不方便,但是府城外到處都是民居,擴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拆遷了十幾戶人家,再擴的都是老百姓密集的住處,那就得不償失了。
操場上近一千人,馬隊和步隊涇渭分明,各練各的,原來的老兵都成了棚長副棚長,原來的班長成了排長副排長,都上升一級,不僅是一級的問題,主要是現在成了官兵,以前說白了是楊旭養的民壯,現在名稱上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劉三炮,朱顧、黃遠征,直接脫離僕籍當上軍官,這一下可是真的感恩戴德了。訓練起來更加認真,尤其是老兵開訓新兵,當年吃的那些苦,一股腦的發洩在新兵頭上,佇列、轉向、走步一年前自己死活學不會的東西,現今一個個變得好似聰明瞭,指著那些學不會,老實轉錯方向的新兵大喊,“笨蛋,草包!”殊不知自己當年那副笨樣。
步隊還是那樣規整行列,火器優先,冷兵器掩殺,但是馬隊卻不一樣,馬隊要求的是迅捷,急速,衝鋒,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一沒有馬,二沒有馬刀,馬刀和長刀不一樣,要求窄、薄、重量輕、強度高,適合在馬背上使用,所以一般使是高強度鋼鐵,楊旭家裡的那些練出來的生鐵打造長刀勉強可以,馬刀就別提了,更別說還有*槍一類的物件,只能訓練基礎的走位,奔跑,佇列一類的步兵的東西。
楊旭發愁的是這些物件都得發函給上級購買,現在官員的德行往往都是錢給了,兵器裝備是遲遲下不來,即使到手也是缺七少八的爛貨色,唯一的辦法就是跳過這些廢渣直接給上邊搭話。山西總兵就可以,不過聶士成現在跑朝鮮去和日本人比瞪眼珠去了。唯一的上司只能求助周士傑或者順道去趟太原求求巡撫衙門,畢竟山西巡撫有督管軍隊的責任。
楊旭現在滿腦子都是難題,就在幾百米外的還有一個人正在咬牙切齒的痛罵楊旭呢,這個不是別人,正是楊旭的老相知侯奎,雖然不要日頭正高,但是侯奎還在帶著平陽票號的掌櫃子在妓院“翠雲軒”裡面喝酒。侯奎的身邊照例抱著自己的膩歪的老相好柳香,掌櫃子身邊是“照顧”楊旭兩次的何梅。
侯蔭昌的病情大概好了,楊旭用過最後一批藥,指點了後續的治療方式便停藥了。這時候侯奎對楊旭的恨意就起來了,想著怎麼收拾他的時候,忽然一個訊息砸到了侯家身上,這小子又……又升官了,居然是平陽府同知,但是代知府事,這訊息馬上就熄滅了報復的念頭,打擊一箇中級官員說白了不給朝廷面子,朝廷也會收拾你的,所以只能下下絆子了,去按察使衙門狀告平陽府轄區不寧,匪盜橫行,致使商路斷絕。
侯奎也跑到平陽想看看楊旭的慘狀,不過慘狀暫時沒看到,卻看到楊同知的夫人帶著兩個姨娘回衙的時候,蘇凌筱赫然在內。恍然間侯奎以為見鬼了,找到票號掌櫃子再一細問,才知道楊旭的兩個姨娘活的好好的,其中之一就是蘇凌筱,票號也是侯家的情報收集站,要是連代知府事的同知的家人狀況都搞不清楚那就別混了。
侯奎把手中的酒杯一口乾掉重重的放在桌上,掌櫃子一隻手探入何梅的懷裡揉搓,另一隻手陪著侯奎把手裡的杯中酒喝完。
勸慰道:“大爺何必把一個女人放在心上,這世上什麼都缺,就女人不缺,大爺手眼通天的權勢加上潑天的富貴,這大清朝的美人還不上趕子過來……”
侯奎一拍桌子,咬牙說道:“美人——本大爺不稀罕,但是三翻四次耍弄本大爺的就只要這一個,不把這娘們弄到手摺磨一番,小爺我心中不安寧啊!”最後的話語,臉色猙獰,旁邊的人都是心中一寒,默不作聲。
掌櫃子輕輕咳嗦了一聲,打破寧靜,小聲說道:“這可是從五品啊,不是說大爺您,就是大老爺來了,無緣無故也不能動人家呀,畢竟朝廷命官,得罪了不好,還是從長計議吧。”
侯奎也知道現在動不了,可是心中怒氣難消,一隻手狠狠的抓著柳香的屁股,一邊喝酒,柳香忍受不住,疼的叫出聲來,侯奎熾紅著眼睛,瞪著她,嘶吼道:“連你這個小賤 婊 子,都看不起我,不讓你嚐嚐厲害,你他孃的敢踩到本大爺頭上。”說罷雙手左右開弓,抽著柳香嘴角冒血,掌櫃子不敢阻攔,直接拉著何梅出去,剛巧碰上趕來的老鴇等人,掌櫃子一黑臉,“都一邊去,侯大爺發狠,你們一個個都別想活著,滾一邊去。”
老鴇哪敢不停,頭點的像雞啄米一樣,閃到一旁,屋裡的哭喊聲越來越大,眾人不敢動,約莫一刻鐘左右,侯奎衣衫不整的推開門,一臉酒氣,對著門口的人罵道:“都他孃的站在這裡等死呢,都死一邊去。”說罷左搖右擺的下樓去。
老鴇帶著龜公一進房,發現柳香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下身鮮血已經浸潤了被單,一臉的蒼白死寂,老鴇有經驗,上前摸了摸脖子,人已經開始涼了,老鴇對著龜婆一招手,“去吧票號的劉掌櫃子叫來。”
劉掌櫃子和何梅剛入巷,就被叫起來,一臉的煩悶,但是侯家大爺還在呢,趕緊去隔壁相看,老鴇指著床上的柳香對著掌櫃子說道:“人已經沒了,怎麼了?”
劉掌櫃皺了皺眉頭,從懷裡掏出一百兩銀子遞給老鴇,老鴇沒用手接,“老身培養一個掙銀子的不易,三兩下就打發了,老身就虧到家了,最少五個數,否則老身就得較較真了。”
這等破爛事劉掌櫃也是煩,如今仇家入府城,禍福難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伸手掏出五百兩的銀票遞了過去。何梅等了一會,劉掌櫃還沒來,便撒嬌的穿衣服過來看看,誰知道滿眼盡是這麼一幕,當即尖叫起來。老鴇走過來“啪”就是一巴掌,然後轉眼對著眾人厲聲說道:“今個的事,全當不知道,誰說出去,下一個埋得人就是你,聽清楚沒有。”屋裡寂靜。
劉掌櫃子上前拉著何梅撤回房間去,直接推到床上,何梅的心理百轉千回,本來做熟練的事情,現在是渾身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