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洪天全已經口齒不清,“我偷了銀子,藏在我家灶臺裡了。”
“你家在哪裡?”羊獻容問道。
“銅鈴巷七號。”
羊獻容轉頭看了袁禾碩,袁禾碩點頭答道:“之前有衙役查到過這個地址。”
“那就去找找。”羊獻容聲音冷冽起來,“若是這一次再說謊,那就可以立時打死。賍銀不要了,本宮、皇上以及王爺還不至於要為了這點錢而愁的不行。”
司馬熾再次拍了桌案,那些紅衣長矛軍以及尚書處北軍府的人全都出動了,他們的動作極快。因為也都是分屬不同的主子,暗暗較勁看看誰能最先找到贓銀。
大殿之上,洪天全的牙齒掉落了幾顆,頭暈腦脹地俯身在地。
蒲金山的眼中明顯有了慌張,他看著羊獻容,身子略略顫抖。
羊獻容已經朝他看了過來,問道:“蒲大人,若是贓銀找到了,本宮算不算是結案了?”
蒲金山不敢出聲。
“是啊,再等等看。”羊獻容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金棍釵以及耳畔的白玉耳墜,“本宮也是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審案,若是孝惠皇帝能看到今日這一幕一定覺得很好玩的。他最喜歡熱鬧,一邊吃喝,一邊審案,多有趣呀。”
朝堂之上,又有人抖了抖。
他們曾經見證過司馬衷在大殿之上喝酒吃肉聽他們稟告各地事由的情形,現在想想,當時就是用小酒爐溫著酒,還有一些烤肉等吃食。
怎麼之前沒有想到呢?
大牢裡那股子熟悉的“酒肉臭”的滋味,正是司馬衷上朝時候的味道。
張良鋤拎著食盒走了過來,將剛剛在大牢之中的小酒爐以及女兒紅和烤羊肉都一一擺在了桌案之上。
那股子味道彌散開去,不少人都低下了頭。
司馬熾倒是不知道這一過往,但臉色也差了一些。
只有羊獻容站起了身,拿起了小酒盅自斟了一杯,然後環顧了大殿之上的所有人,輕輕笑了起來。
那張臉瞬間變得光彩奪目,竟然令人移不開目光。
她仰頭喝下了這一小盅酒,辛辣的味道在喉嚨之中縈繞,令她忍不住淚目。隨即,她用纖纖手指捏了一小塊烤羊肉放進了嘴裡,壓了壓酒氣。
原來,當時司馬衷總是眯著眼睛看這些大晉的臣子,是這個原因。
不過,他總是在喝酒,應該不會感受到這股子嗆鼻子的味道。所以,他應該是覺得朝堂之上的這些爛事特別無趣吧?
羊獻容朝向大殿之中的人一一看了過去,發現這些人都是一臉的惶恐和緊張,還有些人痴迷她的容顏,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