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可是要小心些呀!”
“無妨事的。”劉聰忽然笑了起來,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那裡藏了一塊羊獻憐給他的明黃色絲帕,她曾經笑著說道:“這是三姐姐的夫君用來擦屁股的絲絹,現在給你擦臉可好?”
那時候,他們都在金鏞城,難得有了安靜時光。
“他用過的?”劉聰很是嫌棄。
“用過又如何?”羊獻憐雖然面無表情,但眼中有光,“你不擦臉麼?”
“太噁心了。”彼時的劉聰還是個少年郎,自然是推開了羊獻憐的手。
羊獻憐怔怔地看著劉聰,忽然問道:“你是覺得我噁心麼?”
“什麼?”劉聰沒有明白羊獻憐的意思,只是躲開她一點點,“說什麼?”
“你也覺得我噁心是麼?你也不喜歡我對不對?你們都喜歡三姐姐對不對?”羊獻憐依然面癱狀,但說話卻極為流利和清晰,令劉聰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
他又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手中的斧頭往身後藏了藏,生怕那鋒利傷了她。他們的腳下還有劉聰一直劈砍木柴的碎屑,但羊獻憐卻像是沒看見一般,只是往前逼近,繼續問道:“你也喜歡三姐姐對不對?”
“喜歡呀。”劉聰沒有明白為何羊獻憐忽然變臉了,只是隨口回答。
“是麼?”羊獻憐看著他的眼睛,忽然伸手大力推了他一把。要不是劉聰武功還不錯,這一下子必然會摔倒,並且後背會摔在自己的斧頭之上,那就是一場血案了。
劉聰站得很穩,沒有摔倒,反而是讓羊獻憐被他的力量反彈,差一點摔倒。
劉聰趕緊扔下了手中的斧頭,一把抱住了她,笑道:“怎麼了?我喜歡你呀。劉曜喜歡你三姐姐,我可不會和他搶的。”
“是麼?”羊獻憐被劉聰身上的男子氣蠱惑了,有一點愣神。
“當然,我可一直都很喜歡你,特別喜歡你這個傻里傻氣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喜歡。”劉聰用自己的大臉蹭了蹭羊獻憐的笑臉,就算是她依然沒什麼表情,但也可以眼見到面皮有些紅,眼中都變得迷茫。
“好。”不知道她是在回答劉聰的話,還是在和自己說話。
但此時此刻的劉聰倒是滿心歡喜,能夠抱住自己心儀的這個傻姑娘,雖然柔弱,但總是讓他的心都變得暖暖柔柔的。
當時有多歡喜,現在就有多難過。
即便是他們找到了不少酷似羊獻憐的女子,但都不是她,永遠都不是她。
劉聰用力甩了甩頭,又看向了山頂的方向。劉曜不是說過麼,要他去修一個衣冠冢,就是在那個靈山寺吧?讓羊獻憐的魂魄得到往生,他們兩人之間的緣分也可以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