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雲勻了一大海碗麻辣小魚河蝦,再帶上家裡一小壇葡萄酒,讓蘇暖和蘇冷一起給叔公送去,別說是有上次叔公幫了蘇暖主持公道這一大恩,就算是沒有,叔公德高望重,為人賢德,他們這些做小輩的平時也會經常去進孝。
叔公喜歡清靜,自己一個人住,平時就喜歡好酒和各種口味兒的下酒菜,蘇家人生活水平高,做了好吃的也經常送點兒去,配著自家特意給老人家釀的葡萄酒。
蘇暖家的葡萄酒釀得好,度數低入口綿柔,不傷身,還能軟化血管,特別適合老年人。
去叔公家要先經過蘇招娣家後面的一片竹林。
蘇暖姐弟從坡上走過去,正好就見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在竹林邊。
那兩個人先是看了一圈兒竹林附近,因為這條路走的人不多,草還比較茂盛,加上蘇暖姐弟在坡上,又被竹葉遮住了,所以他們並沒有被看見。
確認四下無人,下面兩人才開始說起話來。
蘇冷眼尖,一眼就看出女的是蘇招娣,那男的卻是隔壁村兒的陳溪東。
而且兩人的關係一看就不平凡。
那今天在街上的男人又是蘇招娣的誰?蘇冷心下訝異,拉住了想要小心離開的蘇暖。
陳溪東:“招娣,我已經說服了我媽,正好趁明天我放週末,就來你家提親。”
陳母陳父雖然驕傲自己的兒子是個高中生,但也是老實人,並不歧視讓窮人家的女兒給他們做兒媳婦兒,畢竟勞動最光榮嘛。
哪怕是蘇招娣父母的風評不好,但蘇招娣一番功夫下來,一直以勤勞善良的美好品質示人,不僅把自己頭上蘇大女兒的標籤洗白了,陳家三口也牢牢地被她籠絡。
哪怕陳母依舊百般顧忌蘇招娣的家庭狀況非常不適合做兒媳,但有陳溪東的堅持在先,陳母還是不捨得讓兒子愛而不得,昨天在兒子的各種鬧騰下終於鬆了口,於是陳溪東今天一過午立馬就來找她了,結果等到現在才等到蘇招娣,在蘇招娣回家這條路上把人截下來了。
蘇招娣剛從鎮上回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聽完他的話驚聲道:“什麼?”你爸媽明天要來我家提訂親?!”
陳溪東看她驚大於喜,沒有想象中開心的樣子,所有的激動欣喜都彷彿變成了一桶冷水,對著他兜頭潑下,臉上的笑容也僵硬起來。
陳溪東心念急轉,忍不住有些忐忑地看了蘇招娣一眼,見她今天打扮得特別漂亮,和穿著補丁鞋的他卻顯得格格不入,陳溪東心裡更加自卑了,勉強開口道:“怎麼了?招娣,你……是不是其實並不想和我訂婚?”
陳溪東自認像蘇招娣這樣的漂亮姑娘要不是因為有苦衷,哪裡會看上他這樣的醜男?本來蘇招娣就是為了自救才來找他幫忙的,如果後悔了,也屬於正常的。
蘇招娣心裡很複雜,也不知道作何打算,所以沒有及時地對他解釋,像以前一樣表示出自己的愛意。
這種反應無異於拒絕。
以至於陳溪東一個本來就自卑的人,現在站在蘇招娣的面前,心情就像跌入低谷一般難以名狀。
陳溪東眼皮漸漸聳拉著,手也顫巍巍地縮了回去,低頭蓋住他眼裡的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