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昌太后笑了起來,瞄了眼身旁醉醺醺的夏晚安,“是送給哀家還是送給晚安啊?你倆,都少來哄哀家,哀家才不給你們做幌子呢!”
文景端方如玉得臉一下就紅了。
快速地睃了眼夏晚安,喏喏笑道,“這也是臣跟晚安的一片孝心,太后怎地又來取笑我們?”
他本就是榮昌太后的外侄孫,這話說得倒也不突兀。
夏晚安暈乎乎地看著面前這個儒雅的少年——分明方才剛進殿時,太后怎麼笑話,他都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
可現在……不過就是一兩句話的功夫,居然就臉紅了?
是她從前太蠢,這樣就能被輕易博取了同情麼?
她眯了眯眼。
文景果然又朝她看了過來,求助地笑道,“晚安,你快幫幫我,叫太后生氣了,不讓咱們去雲頂寺了可怎麼是好?”
——呸!誰要跟你去雲頂寺?!還敢勒迫本宮!
夏晚安轉臉,朝榮昌太后笑眯眯,“皇祖母,今日這青梅酒真好喝!晚安再敬您一杯……哎呀!”
結果人還沒站起來,身子就是一晃,紫玉杯子裡的酒,灑了出來,落在了夏晚安漂亮的大紅宮裙上。
旁邊的宮人一時便忙亂起來,連忙上前。
偏她還吃吃笑著,往榮昌太后跟前湊,拿個空杯子去碰榮昌太后面前的酒盞,“皇祖母,來呀!今日,不醉不休啊!”
榮昌太后不知是氣還是笑,伸著護甲將她推開,“還不醉不休呢!哀家瞧你已經是個醉猴子了!
來人,還不快伺候九公主下去歇著!”
紅杏和青梨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夏晚安。
夏晚安掙了兩下,眼巴巴地朝榮昌太后看,“皇祖母,我沒醉!我要陪皇祖母喝酒!你們放開我……呃。”
打了個酒嗝。
臺下的夏欣然瞧見,頓時一臉的嫌惡,忍不住又說道,“瞧瞧!瞧瞧!她還有沒有一點儀態?身為公主,怎麼能這般不顧身份?叫那些奴才瞧見了,成何體統!”
旁邊的夏正林笑了笑,沒應聲。
前頭的話妃正和柔妃說話,似乎沒聽到她的聲音。
倒是正側臉笑著的柔妃,朝她看了一眼。
高臺上。
夏晚安已經被紅杏和青梨給攙扶了下去。
榮昌太后笑著搖頭,“真是不該讓她沾酒,都成什麼樣子了。回頭皇帝知曉,可不是又要擔心了麼!”
一邊對身後的娟翠姑姑說道,“叫御膳房好好地煮了醒酒湯送去長樂宮。”
娟翠含笑答應,“娘娘這般仁厚體貼,是九公主的福氣。”
榮昌太后微微一笑,“她的福氣不就是皇帝的福氣?皇帝好了,咱們大玥國自然什麼都好。”
說著,將手上的翡翠護甲拿了下來,揉了揉指尖。
娟翠看了一眼,笑了下,轉頭吩咐身後的一個小宮女去御膳房傳話。
轉回頭,就見文景也跟著離了席。
掃了眼太后,垂首默立。
夏晚安出了清華宮,才繞過廡廊,就聽青梨笑道,“殿下,文世子在後頭。”
紅杏也笑,“許是擔心殿下,跟來問問。殿下,要不要尋個安靜些的地方讓您歇歇腳?”
就是給他們尋個私下見面的地方唄!
夏晚安忍不住就皺了眉——前世自己對文景竟然放縱到這個地步?
還沒定親呢,這皇宮內外的人,就已經把文景當成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