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德妃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寒風掠過,撩開她披風的一角,露出裡頭價值千金的流雲緞百褶裙,繡著百花引蝶的圖案,肆意又張揚。
德妃笑了笑,轉過身,朝豐照宮走去。
靈枝走到她身後,低聲道,“娘娘何必替她費心婚事?若真嫁得方統領,豈不是讓她以後更加肆無忌憚?”
不想卻見德妃笑著搖了搖頭。
“奴婢說錯了?”靈枝問。
德妃轉臉,看向飛雲宮的方向,含笑道,“請帖可送去長樂宮了?”
靈枝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已經送去了。”
“嗯。”
德妃滿意點頭,“再去給國師也送一份。”
靈枝露出幾分疑惑,卻不敢問什麼,當即應下。
轉身剛走了幾步時。
忽然前面匆匆來了一個小內侍,上前行禮過後,在靈枝耳邊說了幾句話,便再次行禮,匆匆走了。
德妃側眼。
靈枝走上前來,低聲道,“娘娘,誠親侯進宮了。”
德妃眉頭一皺,朝靈枝看去。
靈枝道,“去了慈寧宮。”
……
慈寧宮中。
誠親侯跪在榮昌太后腳邊,無聲哽咽,“娘娘,臣以後……該怎麼辦啊!”
榮昌太后面沉如水,靠在小几上,單手揉著頭。
娟秀上前,扶起誠親侯,“侯爺萬不可如此,娘娘這幾日已是夜不成寐,您再這樣,可是叫娘娘心生為難了啊!”
誠親侯倒也識相,擦了擦眼淚,站在一旁,再沒說話。
榮昌太后看了他一眼,不過數十日不見,從前那個風度翩翩的侄子,如今竟蒼老得如同半百老者。
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唉,哀家知曉你的難處。”
“砰!”
誠親侯又跪了下去,“太后!您要替臣拿主意啊!”
榮昌太后瞬間眉頭緊擰,“哀家怎麼給你拿主意!長樂宮那個野……天天快活著,還敢在哀家的冬日宴上大放厥詞!偏偏皇帝和太子還護得緊!人家沒放在心上,卻只有你我難過,有什麼用!”
素來慈善和藹的太后,似是動了怒氣。
誠親侯一顫,以頭觸地,“天家無情啊!可憐我那孩子,滿腔心意,竟落到個這麼悲慘的下場!姑姑,侄兒心裡恨啊!文景……文景死不瞑目啊!”
“住口!”
榮昌太后猛地一拍矮几,“文景尚在誠親侯府養傷!你在胡說什麼!”
誠親侯一顫。
秋獵過後,為了顧及夏晚安的名聲,皇上下了封口令,不許人提及那晚文景一事。
他便順此做了文章,並不對外稱兒子已經死了。
原本不過是為將事情推後,等皇上的怒氣消了後,讓文景重回族譜,再找個合適的機會,讓文景的死因,可以更正大光明。
不想,這才幾日,那些隱約知道風聲的世家,居然一個個就動起了心思!
他紅著眼睛看向榮昌太后,“太后,侄兒實在心有不甘!旁人也就罷了,李昌羽那個混賬!自己兒子才死了多久?現在就辦起了什麼賞梅宴?還給九公主送了帖子!圖的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