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老恍然大悟,隨即詢問道:“就算成千上萬年,這寶樹的落葉也不會腐爛,歸於根系?”
如果說剛才,他還是質疑的口吻,此時此刻,無論是態度還是語氣,竟都帶了一絲請教的意味。
測試眾看的驚掉下巴,你一介堂堂長老好吧,對個弟子如此謙卑,不覺得自降身份麼你。
禹老卻是根本無所謂,探著頭,殷切等著蘇昊回答。
“不會,”蘇昊搖頭,“永遠都不會。”
“好像還真是。”
蘇昊的話,讓禹老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本書,好像真的提起過,那種樹的樹葉,雖然會隨季節變換顏色,但葉子卻是永不凋零,根本不會腐爛。
他記起來,神色頓時為之一萎,有些蕭索落寞。
“還有,你描畫碧草的顏料,是否是從卷葉蘿草提煉出來的?”
“這、這你也知道?”禹老回過神,聽到蘇昊這個問題,整個人都凌亂了。
蘇昊知曉磐心靈寶樹的種類和特性,還能解釋成博覽群書,可怎麼連這個都清楚?
禹老渾身打了個激靈,有種從頭到尾,是被蘇昊盯著作畫的感覺。
“不用擔心,我可不是偷窺狂。”蘇昊也算是對心理學有些興趣研究,因此觀察人心倒也有幾把刷子,開玩笑道。
禹老眯縫了一下眼睛:“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蘇昊指了下地上被撕兩半的畫作:“這個不難,只要有雙善於觀察的眼睛,就沒問題。”
“你可以仔細看一下,就會發現,雖然草地的整體視覺上,非常油量鮮明,色彩度很高,但葉子的邊緣,已經開始出現鋸齒狀的細微枯黃。”
“不可能吧,我怎麼沒有發現?”
“剛才看著,覺得還挺翠意盎然的呀。”
大家覺得幾十雙眼睛盯著呢好吧,你蘇昊不要太浮誇了。
可一個個撿起兩半的畫作,仔細看了一會兒,立刻像是霜打的寒蟬,不吱聲了。
他們幾十雙眼睛,居然都沒發現,還真和蘇昊說的一模一樣,草葉子的邊緣,有鋸齒狀的枯黃,但真的太細微,太微小了,他們剛才根本就沒注意到。
劉廣瑞也在人群之中,發現這一點,倒吸一口涼氣。
他其實並不比別人見識廣,認識深,不過是用錢收買禹老的書童,才能拔得頭籌。
發現蘇昊一連說出兩個他完全不懂的問題,劉廣瑞額上沁出幾絲冷汗。
蘇昊不管眾人反應,侃侃而談:“這點,正是卷葉蘿草提煉顏料的缺陷,成畫的第一個月以後,就會出現這種現象。”
“所以,我基本可以判斷出來,禹長老您的這幅畫,應該是在一個月前作的。”
禹老點頭:“確實如此。”
蘇昊笑了笑,繼續道:“但因為它的色彩度非常鮮明,可以解決繪畫大師本人在調色上的技法不足,成畫效果不錯,還是有很多人用以試筆。”
“順便說一句,也有很多造假的騙子,用這種手段欺負外行。”
“這個的確沒錯,我聽家裡的長輩說起過。”
“我爹還被欺騙,買過一幅造假的畫作呢。氣死我了,明明都見過,我怎麼就是沒看出來呢。”
經過接二連三的震驚,眾人不得不承認,蘇昊的知識儲備和見識,絕對是遠遠凌駕在他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