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清穗的少女,遲疑了下,才說道:“當時靈符堂,還有十三人……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了。”
陸萬的目光,落在了她白皙光潔的脖頸處,然後再往下移,看見了一道結痂的傷口。
“這是新傷?”
只在剎那間,陸萬便明白了什麼。
玄天觀,紫陽域第一上宗,鼎盛之時,威壓八方……甚至被稱為大乾南部八域的宗門之首!
可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一朝風雲散,牆倒眾人推。
如曲江羅氏前代家主,曾在玄天觀之下卑躬屈膝,而今反過頭來,耀武揚威。
這種事情,不在少數……甚至那些跟玄天觀之間本來無冤無仇的外域勢力,以及那些無門無派散學修士,也不免抱有這種心態。
他們見到曾經高高在上的玄天觀弟子,跌落塵埃,流離失所,不免有一種異樣的快感。
古往今來,落井下石,損人不利己,從來不是罕見的事情。
但更重要的是,玄天觀作為紫陽域第一上宗,擁有著直指煉神境的完整傳承道統!
許多功法低淺,或是功法殘缺,導致前路渺茫的散學修士,以及那些只具備鑄鼎境界功法,甚至只具備道基境功法的三流宗派家族等勢力,都不免垂涎。
若能奪得玄天觀的道統傳承,便是自家勢力,長久延續的底蘊!
“開陽山破碎,玄天觀分崩離析,此後流離在外的弟子們,怕也都並不好過。”
陸萬嘆了一聲,心道:“人心的惡念,是最不可直視的。”
玄天觀破敗之後,那些曾有恩怨的,必然會朝著玄天觀門人復仇!
而曾附庸於玄天觀的,也有不少朝著玄天觀門人施威,換來“凌虐舊主”的快感。
甚至無冤無仇的,也為了寶物以及功法道術等傳承,而進行伏殺,奪取機緣。
更可怕的,是有心志扭曲之輩,以虐殺曾經的“大派高徒”為樂!
“此番在世人眼中,我是奉新任掌教之命下山,尚且有不怕死的,想要劫殺於我!”
陸萬心中暗道:“何況是當時已經被傳出‘滅亡’的玄天觀舊人?”
他這一次,遭遇的敵人,基本被曲江羅氏,以及曲江於縣尊,給掃清了。
這些伺機埋伏自己的,多數是煉氣境,少數是道基境。
真正鑄鼎的存在,已算是紫陽域當中的強者,不敢為了劫殺一個煉氣境的瘋道人陸萬,冒著被煉神境誅殺的風險!
但是過往,世人眼中,玄天觀已無煉神境,連鑄鼎長老,都只剩三位,並且都已經在紫陽域銷聲匿跡。
所以,這些失去靠山的弟子,也算飽經風波,歷經艱險。
“我玄天觀分崩離析之後,有少數同門,依附於其他勢力了。”
林執事抬起頭來,低聲說道:“還有不少同門,遭人劫殺……也有些同門,被人生擒,逼問功法,嚴刑拷打!”
“靈符堂十三人,就是被金嶺趙家,斬殺六人,生擒四人。”
清穗低下頭來,淚水滴落在地,顫聲道:“我們是跟隨吳執事走的,他老人家三十年前,修成道基,將在外得獲的功法,交與家族……”
這位吳執事,在玄天觀長老准許之下,以外界功法,交回宗門,創造了一方修行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