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錯。”小菜芽低著頭小聲的道歉道。

這是他的真心話，是他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可是鄭秋聽不下進去，他覺得倘若小菜芽內心真的有悔意，這些日子也不會拉著自己東跑西走去做那麼多好像無用的事情，而是應該早一點說出實情，好讓他們可以作出一些能夠真正挽回情況的事情。

所以他別過臉並不想看小菜芽一聲冷哼從鼻子裡哼出來，小菜芽並沒有在意他的這一聲冷哼，而是輕輕咬了咬嘴唇後，繼續開了口。

“我願意今天晚上就回到陌玉哥哥的身邊，將二皇子和沈桓就出來，此番倘若我救不出他們二人，我就不回來了。”

他的話語是如此的堅決，他的神情是如此的堅定，宋鸞的心裡便生出了些許的不忍。

她有些難受的看著小菜芽，帶著幾分自己都說不出情緒的話語道：“你不用這樣，說到底當初是我收留的你，縱使後來我因為遠走他鄉將你託付給了學長，讓你被迫跟著他生活了幾年，但說到底，你跟我要比跟他親近多了，難道不是嗎？”

小菜芽連忙點頭，還沒有來得及將自己內心的話語說出口，宋鸞那邊，已經再一次發聲了：“所以你應該知道的，你這一去不論是你還是他們任何一個人了點什麼事情，最難受，最自責的將會是我，而不是任何人，所以你不用做這些虛頭巴腦假模假式的事情，倘若你當真內心愧疚想要彌補什麼，那你就好好的在家待著，哪裡也不要去。”

可是我小菜牙對於宋鸞的話語有些不同意，剛想要發出反駁，莫重行那邊卻也冷冽的開了口：“你就聽你姐姐的話，好好的在將軍府待著。”

將軍模樣冷酷，一言九鼎，所說的話語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反駁，看起來就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說話。

小菜芽不過還是個孩子，終究是膽子比較小的，於是只好閉上了嘴。

他緊張地看著莫重行，等待著他繼續的話語，莫重行頓了頓，才帶著幾分嚴肅開口道：“噬牙獄的主人還欠我一份人情，我會去將沈桓換回來的，你們就在將軍府裡待著等我的好訊息。”

剛說完，鄭秋整個人就急了，他緊張的看著莫重行，聲音裡都帶上了滿滿的顫抖。

“你……你不會是想要自己一個人去噬牙獄找那個怪物吧？”

莫重行點點頭。

“不可以！”鄭秋很大聲的，反駁了出來：“那個人是個怪物，是個瘋子，他沒有任何理智可言，你不能去找他。”

“你都沒有見過他，怎麼就知道他是個瘋子，是個怪物，沒有任何的理智可言。”莫重行反問了鄭秋一句。

“我見過的，我見過的。”孫秋緊張的開口，“他去四皇子府的那個晚上我也在，雖然我並沒有聽到他告訴你們他的身世，可是我卻見真切的見過他本人，他長得那麼恐怖，那麼可怕，他一說話，小孩子都會被嚇哭，你怎麼可以去找他？你不可以的。”

莫重行認真的看著鄭秋的樣子，聽著他說起噬牙獄主人的口氣，忍不住在內心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喜歡以貌取人，喜歡道聽途說，喜歡將自己未知的東西和不瞭解的東西無限的擴大和恐懼化。

對一個人的成見有時候大的比一座山還難以撼動。

雖然那個人是很恐怖，很可怕，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怪物，也並沒有到鄭秋說的這個程度嗎，自己雖然對那個人也有幾分恐懼，但是他想，有些東西，縱使再怎麼變，也總是會有一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

當初，他們很小的時候做過的約定，雖然現在四皇子已經沒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但是他也始終相信那個人絕對不會失言。

作為怪物，他應該有怪物的氣節，應該有怪物的尊嚴，並不會真如鄭秋口中所說，他已經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

因為倘若他真的變成一個六親不認的人的話，這麼多年裡，他早就反明帝了，又怎麼會一直對明帝唯命是從？

“哪有你說的這麼可怕，那個人其實有些時候也挺好的。”莫重行輕輕的開口。

他說出這番話語，並不只是為了讓宋鸞和鄭秋放下擔心。

他也是在為那個怪物澄清他的本質，這些年他被世人誤解的太深了，是時候讓他的形象在眾人的心中得到扭轉了。

原來他以為，扭轉那個人形象的手不在自己這裡，他覺得，對於那個人來說，自己始終是一個外人，他這輩子或許都不會跟他有任何的交集，但是沒有想到兜兜轉轉，事情的發展還是來到了他這裡。

他終究沒有躲得過這個宿命,或許是當年的一面之緣,是當年四皇子說出的話語一直在牽引著他，那緣分冥冥之中將他跟那個怪物鎖定在了一起。

身為四皇子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他終究是要去完成，他未完成的承諾。

他終究是要去為他做他想要做的事情，在心裡輕輕的嘆憂了一聲，他看著宋鸞溫柔的開口：“天一亮我就出發，我會把沈桓安全帶回來的，就像當初，他將你安全的從包圍圈裡帶出來一樣，你欠下的人情，我會一一給你還回去的，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了，等到二皇子和沈桓平安歸來了，我們夫妻就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開這個本來就不該屬於我們的鬥爭之地。”

宋鸞眼裡帶著淚花，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男人即將去噬牙獄，還因為他始終惦記著自己欠下沈桓的一大個人情。

她激動地點點頭，有淚花從眼眶裡湧出，她帶著幾分緊張，緩緩的開口道：“你一路小心，切記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萬事不可強求，就算就不回來沈桓你也一定要平安歸來，因為在我的心裡你還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

這變相的表白讓一旁的鄭秋和小菜芽聽著心裡都一陣陣的感到不適。

他們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紮了心，這番話語讓他們明顯感到十分的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