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是不是翻的比書還快這一點,全憑姑姑言語!”宋鸞淡漠的回應了一句,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
聽到了宋鸞這般的回應,莫蘭只當這是宋鸞害怕了自己。
立即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睥睨的看著宋鸞開口道:“你既叫我一聲姑姑,那麼作為長輩,我也不吝嗇的願意提點你兩句!”
宋鸞微笑,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來。
莫蘭的心情微微一頓,接著硬著頭皮開口:“別太自以為是,別以為你如今將自己擺在莫家的當家主母的位置上,就可以對我,對公孫淺雪有任何的不敬,我們在胡國臥底多年,這些皇帝全部都是知曉的,於朝廷我們是辛苦多年的忠臣,於家族我們更是歷練歸來的英雄,無論是哪一種身份,無論是在什麼人的眼裡,我們都比你要更加的榮耀。”
“姑姑和妹妹的確像比我有身份,你們榮耀加身,做起事來卻然非常的容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此番倘若你們真的刺殺皇帝成功,這殘局該如何收拾?”
宋鸞一動不動的看著莫蘭質問道:“陛下還沒徹底的選好儲君,他還有好幾個相比起小王子來說到底要大一些的兒子,那些人身後有多少的勢力?有多少的野心家想扶持他們上位這還不得而知,倘若真有那麼幾個野心家,想要擁戴平庸無能昏庸的皇子上位,做他們的傀儡皇帝,那麼屆時莫重行尚未醒來,光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又怎麼可能幫助小皇子上位?”
小皇子如今到底年幼,他又真的能夠擔當得起繼承君王的重擔嗎?雖說宋鸞字啊清華別院的時候跟小皇子有過不淺的交情,雖說小皇子那個人的人品她是絕對相信的,可是人品再好,再貴重,頭腦再聰慧機智,心智再怎麼早熟,卻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孩子。
他那麼小的一個小孩,突然上位,毫無防備就要黃袍加身,登基為帝,這對於一個國家是突然的,是未知的,對一個小孩同樣也是殘忍的,是殘酷的。
明帝再不濟可以再多活幾年,然後再將明國的重擔交到小皇子的手上,這才是人之常情,才是合理的,才是不論對明國還是對小皇子都是好的。
她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莫蘭和公孫淺雪,然後她的一番話語卻並沒有讓二人重視起來。
那二人此時此刻滿臉不滿的不屑。
她們只覺得宋鸞的所有想法和所有擔憂都是多餘的。
“嫂嫂可真是憂國憂民啊!可是在你們的心中,在滿朝文武的心中,不是早就已經選好了儲君嗎?而且依照嫂嫂跟二皇子的關係,我想你更想看著二皇子登基為帝吧?所以,何必將自己說的那麼偉大?何必將自己的擔憂說的那麼直白?”
聽到公孫淺雪的這一番話語,宋鸞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此前,她從未因為公孫淺雪的任何想法和任何的行為生氣,憤怒,但是眼下因為公孫淺雪的三言兩語,她卻變得生氣和憤怒了起來。
眼神在瞬息之間變得冰冷凌厲,就猶如地獄歸來的鬼魅一般,這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女版的莫重行。
不管是任何人看到都滿心惶恐,都能生出沒由來的恐懼。
從北疆到京城,公孫淺雪也見識過好幾次莫重行生氣憤怒,已經見識過他好幾次用這樣的眼神看人,可是她卻不知道原來這樣的眼神一旦學到了精髓,無論是在莫重行的身上出現,還是在宋鸞的身上出現都一樣。
一樣的讓她脊背忍不住的泛起冰涼,忍不住的讓她心情變得慌亂。
這是回到莫府的第一次讓她覺得宋鸞確確實實是莫重行的妻子,她的心情有幾分惶恐,神情便不由自主的有些閃躲。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樣的話語,甚至忘了如何張嘴說話。
但是無論她有多麼的害怕,多麼的恐懼,她卻始終不會動搖自己的心思。
等到恐懼稍微平復了一下之後,她再才再度開口。
“難道嫂嫂覺得我說的話是錯誤的嗎?難道在嫂嫂的心裡選中的皇位繼承人不是二皇子嗎?”她不以為意的質問了一句。
“你以為二皇子是那種貪慕權勢的人嗎?你們錯看了他也錯看了我,我從未想過要將二皇子扶持上皇位,二皇子也從未想過自己要當皇帝,我們都沒有眷戀過權勢、金錢和地位,我們所向往的,只是平淡而不乏溫情的平凡生活。”
她的這一番話語說的情真意切,也正中二皇子下懷。
他從未有過任何一刻有此時此刻這般覺得宋鸞是瞭解他的,也從未有過任何一刻如此的此刻這般心情舒暢。
“究竟是公孫淺雪小姐?覺得鸞兒想要擁戴我做皇帝?還是說在你們的心裡,你們其實是想擁戴我做皇帝的?”二皇子突然衝公孫淺雪靠近一步,滿臉不以為意的開口調侃道。
公孫淺雪的眼神閃躲,很想反駁,但是她張了張嘴卻什麼話語都沒有說的出來。
她的思緒紛飛,各種各樣的情感洶湧澎湃的朝著她靠攏。
是啊,到底是她覺得宋鸞想要擁戴二皇子做皇帝?還是在她自己的心裡,她其實是想要讓二皇子做皇帝的?
之前她從未針對此事有過任何片刻的細想,可是如今細想才發現,這其中大有文章。
眼下不論是誰的期望,這些通通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能否成功地離開莫府,成功地去往皇宮,去進行自己的刺殺計劃。
“說了那麼多,岔開了那麼遠的話題,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表達什麼,也不知道你們針對我進宮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態度,究竟是同意與否?”
公孫淺雪眼下所關心的只是她能否成功的進入皇宮,所以她硬生生的將話題給掰了過來。
神情嚴肅的看著宋鸞,到了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一整個屋子裡面的這麼多的人,無論誰說的話語和承諾都不能做數,不能相信,唯有宋鸞的說話,宋鸞的承諾那才是作數,可以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