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心裡,二皇子和沈桓是一樣重要的。
如今他們不僅僅是不知道二皇子的下落,同樣也不知道沈桓的下落,這兩個人都已經消失很久很久了,他們的訊息完全斷絕,讓她找不到任何關於他們的下落。
所以她現在就好像一個在海上漂浮了許久的瀕危之人,只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會狠狠的,用力的抓著他,想要在他的身上汲取到自己所有所想要的東西。
只是她對沈桓的關心跟二皇子一樣多的時候,貴妃娘娘就生出了些許不滿和厭惡。
在她的心裡,自己的兒子可要比沈桓重要的多,也比沈桓高貴的多,自己的兒子都還沒有找到,怎麼可以分心去幫助宋鸞去找沈桓的下落?
她甚至因為宋鸞對沈桓的關心,而覺得宋鸞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兒子,一點都不重視她的兒子,於是她內心的不滿便越發的濃郁了起來。
她帶著滿滿的嫌棄看著宋鸞,將自己的手從宋鸞的手中用力的抽回。
帶著幾分冰冷和厭惡,輕輕的開口道:“以前本宮沒有機會跟你在一起說話,今天我們倆好不容易有單獨在一起相處的機會,有一句話我倒是想要問一問你。”
貴妃娘娘看著宋鸞,她這個要問的問題是早就縈繞在她心裡面很想要問出來的問題。
以前她沒有機會,加上二皇子也不願不讓她問,今天二皇子不在,且她又有這樣好的機會,所以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宋鸞也看著貴妃娘娘嚴肅的面孔,眉頭緊緊的蹙起,一時半會兒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思來想去她只能恭敬地點頭,輕輕地應了一句:“娘娘,請問!”
她猜不到貴妃娘娘想要問她什麼問題,但是卻也有些八九不離十的可以猜測到一星半點。
她覺得大抵就是想要問她一些關於二皇子的事情,只是她對二皇子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不過只要是她知道的,她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出來,畢竟眼前人是二皇子的母親,是一個長期在宮中得不到陛下真愛的可憐的女人。
得到了被問的允許,貴妃娘娘的面上也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神情,她看著宋鸞輕輕的開口:“在你的心裡,我的兒子和沈桓究竟誰更重要一些?”
她並沒有問莫重行,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跟沈桓加起來都不足以跟莫重行匹敵,畢竟莫重行才是宋鸞正兒八經的丈夫,若是問出了莫重行那麼無異於是在給自己兒子找羞辱。
作為皇帝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對於嬪妃不能跟皇后做比較的規矩,她還是領悟的透透徹徹的。
一直以來貴妃都沒有什麼別的優點,但唯獨有一點——她非常的有自知之明。
一個女人能做到有自知之明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至少這樣的女人不會被陛下討厭。
所以這些年就算陛下對她沒有任何的感情,對二皇子一點都不喜歡,他也並沒有將貴妃逐出宮去,甚至還一路將她從嬪升到妃,再晉升到貴妃,對二皇子也一直有表面上的敷衍。
這些都是很多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也是很多別的人所領悟不到的精髓。
不過她們坐在這裡僅僅只是互相說了兩三句話,宋鸞就已經察覺出了貴妃娘娘的這個優點。
她聽著她問出來的話語,並知道在這個人的心裡對自己兒子的感情還是看的非常重要的,只是呀,非常可惜的是她的兒子也太不爭氣了,居然喜歡上了自己這樣一個沒什麼大作用的人,而且自己這個人還是一個有夫之婦。
其實一直以來宋鸞都特別的疑惑二皇子對自己的感情。
沈桓喜歡自己,好歹是因為原主跟沈桓是真的有一段非常浪漫的愛情的。
可是二皇子跟自己呢?二皇子跟原主並不認識,他們倆的第一次遇見是當初在石榴林裡,當時她跟莫宗行一道去石榴林約會,二皇子是個不速之客,他打擾了他們的約會,也影響到他們那一整天的心情。
而且那個時候二皇子一看就非常的不喜歡宋鸞,後來的接觸二皇子對她也非常的不喜歡。
明帝將刊印《北疆紀事》的重責交給了二皇子,可是最初二皇子老是從中作梗,從裡面雞蛋裡挑骨頭,在宋鸞的書裡挑出了很多的毛病。
這分明就是找茬兒,也能預示這個人對宋鸞是非常不喜歡並且非常厭惡的。
可明明是那樣厭惡宋鸞的一個人,到了後來卻說他喜歡宋鸞,說實話,送暖一直以來都對此事一點也不能相信。
所以以至於時至今日,她都始終懷疑二皇子對自己的感情,她無法相信這個人對自己是真正的愛情,更加無法相信這個人對自己的愛情會刻骨銘心,深入骨髓,甚至將自己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可是如今看貴妃娘娘的樣子,她卻能感覺到二皇子對自己彷彿真的就是刻骨銘心,深入骨髓,欲罷不能的愛情。
這份愛情甚至不惜讓這樣高貴的一個女人都放下身段,詢問自己在自己的心裡面究竟是沈桓更加重要還是二皇子更加重要。
“如果我說兩個人都都一樣的重要,貴妃娘娘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有些品行不端?”宋鸞仔細猶豫了一下,最後給了貴妃娘娘這樣一個回答。
貴妃娘娘心裡面確實是想說她覺得宋鸞品行不端,但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她忍住了。
眼裡帶著三分涼薄四分譏笑還有五分噬骨的寒,故作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也還好,畢竟 你還是個小女生,哪個人年輕的時候沒有做過一些水性楊花的事情?沒有扎過幾個男人的心?本宮都理解。”
她原本只是隨口敷衍了一下,卻不想自己的話語獲得了宋鸞滿滿的興趣。
於是宋鸞的微笑裡頓時沾染了滿滿的探究和興趣,意味深長的看著貴妃娘娘道:“原來貴妃娘娘年輕的時候生活經歷這樣的豐富啊?”
貴貴妃娘娘的五官都抽搐了,她的嘴角不住的顫抖著,心裡面有一團無名的火,很想要當場衝著宋鸞發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