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鄧艾是個孝順的,新名字雖然是他崇拜的麒麟哥哥給起的,也要回去徵詢母親的同意,在酒店待了一會後就帶著被強塞的一堆點心零食回去了。
劉安本想著時候還早,左右艾草也有人送,不用自己再去採,趁著心情好,也就打算直接吃個早飯,邊吃還邊有些好笑地想著,這劉阿斗還沒出世,自己就把後來偷渡陰平的鄧士載給拐回家了,嘿嘿,這以後冤家路窄,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著兩個小孩打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這都快三顧茅廬了,自己差點忘了一件大事,徐庶他媽···不是,徐庶的母親怎麼也要儘快接過來,好歹也是陪自己下了這麼多年棋的棋友,別讓曹操挖了牆角去。
而且,雖然這個位面的徐元直走的是歷史路線,自己也要小心,老爹這人很有可能拿的是《三國演義》的劇本,什麼被蔡瑁帶兵追殺,躍馬檀溪的事,還是有一定危險的,萬一趕上的盧那天心情不好,真玩起了克主,那檀溪也不淺,讓自己上哪裡給他收屍去?
記得當時趙雲是待人跟著去的,在檀溪邊還跟蔡瑁對峙了一會,估計是當時沒找到老爹,一向穩重的四叔怕貿然出戰引起兩家紛爭,也就放任對方離開了。
自己不如用這個藉口,找機會幹掉那個礙眼的傢伙,反正當初那人拔刀要砍自己的樣子還歷歷在目,派他兒子過來挑撥找事不說,還用那種手段坑了小表哥不少錢,就為了解決這兩件破事,自己捱了老爹多少罵?
除此之外,只要蔡帽敢對老爹下死手,自己反殺在道義上就絕對佔了理,反正自己現在也就十五,擱在後世也不過就是剛夠承擔刑事責任一年的年紀,大不了就讓老爹去說句“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不就得了?
只要自己劍快,把生米煮成熟飯,也不怕這個年紀的劉表,在曹操虎視和孫權覬覦之下,真就願意為了個蔡瑁和他們這邊的猛將精兵開戰。
到時候幫兄弟劉琦省了心不說,萬一劉表這邊再有把荊州交給老爹的意思,沒了蔡瑁這個麻煩,自己和諸葛亮勸起來,也應該會更容易些。
只是到時候帶誰去,帶多少人,對方到什麼程度自己再出手,這些細節倒是要好好想想,反正時間還早,暗自在心下謀劃的少年吃完了早飯,想著不如去隔壁的六神坊走走,慢慢思索,誰知剛一進門卻遇見個熟人。
“呦,威碩叔怎麼也來了?這麼早,可是端午將至,來此買薰香皂角的?”
劉琰這人,少年除了平時偶爾會在老爹身邊見到,也沒多大印象,故而偶遇後只是出於禮貌稍作問候寒暄。
“見過公子,不愧是麒麟才子啊,一眼就可看出在下的來意。”劉琰也沒客氣,對著少年上來就吹了個漂亮的彩虹屁,“只是看您這皺眉思索的樣子,可是最近有了煩心事?”中年人眯了眯眼睛,滿臉微笑,看起來非常關心地問著。
“哦,我就瞎猜的,也沒愁什麼,思索些事情罷了,您忙您的就好。”少年人笑笑,你大早上來這裡買東西,又是端午節前,傻子都知道什麼來意吧?至於我這煩心事,和你說能解決什麼問題?
劉琰這人歷史上不過就是個陪聊的,雖說有著元老的身份,但也就是跟著諷議吹牛,雖然老爹看在他多年忠誠跟隨的份上,封了他固陵郡太守,但實際上比起孫乾、糜竺、簡雍他們幾個,這人實屬是個打醬油的,說起來倒是更適合在劉表那裡做個座談客。
不過若真只是這樣也好,後來這人的故事才叫有趣,章武三年四月,劉備逝世,五月,太子劉禪即位,改元建興。劉琰受封都鄉侯,官位排位僅次於李嚴,又兼任衛尉、中軍師、後將軍,後又由後將軍升遷為車騎將軍,就他的簡歷來講,可以說是給了非常高的待遇了。
只可惜這貨雖官居高位,但並不參與蜀漢的國政事務,只是象徵性地率領千餘士兵,跟隨諸葛亮提些批評建議而已,至於這些建議是真有用,還是鍵盤俠站著說話不腰疼,就這些年的瞭解,劉安還是更傾向於後者。
即便如此,這劉琰的排場也十分高調,他的車馬服飾飲食,可以稱得上是奢侈豪華,府下侍婢有幾十個,都能歌舞奏樂,劉琰又教會了她們誦讀東漢詞賦家王延壽的名作《魯靈光殿賦》。
要扔在曹魏東吳也就罷了,那可是諸葛亮還當丞相的季漢,舉國上下的畫風和核心價值觀都是勤儉節約,好好發展生產,富國強兵,以求興復漢室還於舊都。
當時劉禪身為皇帝想要多納個妃子,都會被董允引經據典的回懟拒絕,這貨卻在這裡玩這些脫離群眾的東西,要是真有能耐就罷了,關鍵他所作所為更像是那些仗著自己的資歷,到處“指點江山”的倚老賣老之人。
建興十年,這人因與真正的前線精英,蜀漢前軍師魏延不和而爭吵,說的話狂妄荒誕,受到諸葛亮的責備,被送回成都。因為寫了一封言辭懇切卑微的檢討書,加上畢竟是跟從先帝的元老,諸葛亮也沒多說什麼,保持其官位不變。
但這劉琰估計是從前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慣了,一朝被現實打臉,發現自己罵一個小輩的將軍後,竟然還要寫檢討才能保住官職,感到不得志,從此以後舉止失常、神情恍惚。
當然,即使因為刺激太大石樂志,這人如果以後想開點,大可以憑著不低的官職和先帝元老中僅剩的舊人這個感情身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誰想到這大哥估計是心態沒調整過來,倒是越來越被迫害妄想症起來。建興十二年正月,他老婆胡氏進宮向去向太后祝賀新春。這太后吳氏說來也是個命硬的狠人,原來只有劉備克老婆的,這次兩人沒結婚幾年,一代梟雄倒是在白帝城先走一步了。
估計太后也是閒的無聊,又和這位先帝舊臣之妻很是談的來,特定留下胡氏在宮裡,過了一個月才回家。
可能是胡氏長得實在漂亮,石樂志的劉琰見她一個月才回來,就懷疑她和後主劉禪私通,叫行刑的吏卒責打胡氏,俗話說打人不打臉,這個被迫害妄想症瘋起來,不僅打臉,還直接用鞋打,這還不過癮,還休棄了胡氏並將之趕出家門。
這種八卦花邊新聞,還涉及太后天子,扔後世絕對是微博熱搜直衝榜首的爆炸性新聞,而且被當事人劉琰一番神奇操作,搞得那是人盡皆知。
胡氏也不是軟柿子,向執法部門交待了所有的情況並控告劉琰,使其最後因為犯法獲罪被捕入獄,在鬧市被執行死刑。
要說就家暴這事,倒也罪不至死,關鍵這傢伙腦子不清醒,也不想想“政由葛氏,祭則寡人”的劉阿斗,就是真有那個色心也沒那個色膽,更何況董允這個狠人也不是吃白飯的。
一個被迫害妄想,就汙衊太后親自給天子拉皮/條?這不良影響和天降黑鍋誰能忍?不僅殺了他,自此為了避免再出現這種噁心的事,大臣妻子母親入朝慶賀的習慣乾脆都被取消了。
雖說不能用這些如今還沒發生的事情,輕易給對方定性,但自己就算真想找人參謀,蔣琬徐庶不夠,還有諸葛夫婦這個外掛,何必冒險把找機會幹掉荊州軍政要員的事說給這位聽?
“在下也斗膽猜猜,公子憂心之事可是與主公有關?”劉琰那邊,摸著下巴上的一小撮鬍子,信心滿滿地猜起了少年人的想法。
劉安眉毛一挑,自己倒是先入為主了,也許這劉琰還真有兩把刷子,不過他是怎麼知道蔡瑁以後會追殺老爹的?難道和自己一樣,也是穿越來的位面使者不成?
少年略一點頭,有些好奇地問道,“還真是,不過您怎麼猜到的?”要真碰巧了,又讓自己遇見個同事,沒準這人還真能幫忙謀劃謀劃。
“某昨日就見公子無心聽孫公佑之言,略帶憂慮之色的思考些什麼。果然,晚宴上聽聞三將軍提起,甘夫人似乎有了喜事,不知公子可是在憂慮,日後可能會在主公那裡失寵?”中年人搖晃著他自己的腦袋,似乎是得意於自己的觀察和深入推斷,看到少年聞言後愣住,那一臉日了狗了的表情,大言不慚地又加了句,“公子勿憂,在下可為公子解惑。
???
萬萬沒想到對方一個大男人,滿腦子竟然都是一堆狗血宮鬥劇本,少年人一時也是滿腦門子的黑人問號,嘆了口氣,心裡說白高興一場,還以為又來了次他鄉遇故知,誰想到這傢伙的被迫害妄想症,原來是老毛病了。
想來這漢末也沒後世那些狗血電視劇的洗腦,這人怎麼滿腦子都是這種花花腸子,這“失寵”倆字讓他用的,好像小爺是個什麼娘娘似的,可惡心死他了。至於解惑?解你大爺的惑,按您這想法,是要讓夫人流產還是直接殺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