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瑾緊隨其後出現,生生將皇帝的臉噎了一個青紫白紅。
“你們活著就好。”皇帝惡狠狠咬著牙,面上卻裝出一副和善來,趁兩人不注意手指勾向了腕間的鈴鐺。
“額——”李懷瑾反手擲出一顆鐵藜球,打中了皇帝的右手。
“穆冉奉勸陛下,別再用內力催動鈴鐺,小心反噬給用身子養著母蠱的皇后娘娘。”蘇穆冉輕聲道,皇帝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根本就沒中蠱?”
蘇穆冉點了點頭,“可惜啊,我從別宮之時就沒有上你的當,不然這南疆產的稀罕鈴鐺還能派上些用場。”
“你們想幹什麼,逼宮嗎?”皇帝撕破臉皮,開門見山的對他們說道,“殺了我,你們就能得到這大魏江山了?可笑。”
“實然可笑,”李懷瑾抬眼看向他,目中帶著嘲諷,“可笑的是,皇兄以為人人都對那流滿鮮血的寶座趨之若鶩。”
“連皇長兄也不例外。”
一提到皇長太子,皇帝就變了臉色,嘲諷的眼神轉而變得陰騭,“你果然什麼都記得。”
李懷瑾搖了搖頭,“他們跟你說得對,一個七八歲的小孩的確容易忘事情,尤其是在受了重大刺激之後。”
“我只不過是日夜都夢見你拿了一柄沾血的長劍想殺了我,卻不知是為何。”
“是六皇兄,他告訴了我十四年前的真相。”
“李懷颺?”皇帝喃喃道,“十四年前看見我在大殿裡行事的人竟然是他,不是你,呵。”
“還真是造化弄人,當年我追出去本該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偏偏遇上了你一個幼童,心軟,放了你一命。”
蘇穆冉拿出一份空白聖旨擺在桌案上,言道,“既然陛下的醜事已經暴露於我們面前,那就寫一份退位詔書罷,免得這皇家醜事被更多人所聞。”
“退位?朕退位了,你們打算推舉子路上位嗎?”
“當然,不是。”蘇穆冉搖頭,“陛下有所不知,二皇子的才能更為天賦,帝王之才,必然是天生的才靠譜。”
“呵,”皇帝提起筆來,篾笑了一聲又摔了下去,墨撒了聖旨一片。“你們憑什麼覺得,我一定會寫這退位詔書。就憑這幾句虛無縹緲的話,和你們兩個人赤手空拳?”
“弄髒了沒關係,我們還有。”蘇穆冉清了清嗓子,向門外大聲喊道,“小成子——”
只見小成子泰然自若的從門外捧著一個嶄新的聖旨,徑直遞到了蘇穆冉面前,又一聲不吭的退了出去。
蘇穆冉笑了笑,“陛下別見怪,他這人啊,從小就不愛說話,禮數不周,您見諒。”她將聖旨再次遞到皇帝面前,“請。”
皇帝叫她氣的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蘇穆冉歪頭蹙了蹙眉,“您若是還不願動筆,我也不介意將十年前您派人滅舒家全族一事昭告天下,然後說皇帝陛下發了罪己詔,以身殉向家國百姓謝罪。”
“蘇穆冉,你敢!”
“弒君,陛下大可看看我敢不敢。不過一個殺人害蟲,百姓哪裡會在乎你呢?”她勾唇笑著,滿眼的毫不在乎。
“我家夫人脾氣不好,皇兄,最好還是動筆寫吧。”李懷瑾硬將筆桿塞到了他手裡,語氣威脅著道。
皇帝無可奈何,只得忍下,以後再報,抬手寫下了退位詔書,將九五之位傳給皇長子李子言,退居太上皇。
第二天一早,蘇穆冉與李懷瑾活著回京的訊息就傳遍了京城,兩人從皇宮覆命歸來,便直奔鄺王妃孃家與兩位長輩團圓去了。
不久,皇帝因病退位的訊息也傳了開來,為著陛下選二皇子當新皇,宗室大臣們還鬧了好一陣,奈何昤貴妃的孃家也不是吃素的,再借上聖旨已下,李子言穩穩當當的奪下了繼位的人選。
半月後,
二皇子李子言正式即帝位,掌政權,封鄺王李懷瑾為攝政王,居於宰輔之上。母親、妻子一應晉封為太后、皇后,皇祖母居太皇太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