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空?”圖堰很是意外:“安林寺的另外一個和尚?”
他曾經聽妻子提起過,那寺廟裡面有三位得道高僧。除了智無外,還有智空智戒二位。那智戒幾個月之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竟是暴斃而亡。智無每每提起的時候都十分心痛,繼而提起智空的時候就多了點。
圖堰沒料到會突如其來這麼一遭,不由得一愣。
賈珃問李二:“我剛剛特意問過旁的車伕,你這帽子是時刻戴著麼。他們說你一直不曾摘下帽子過。我且問你,前段時間酷熱難當的時候,你為何也要戴帽?”
圖堰倏地心中一緊目光投向李二。
認真說來,這李二好似確實每次見都戴著帽子。以前沒留意到,是因為此人低調得很,吩咐他做什麼都直接應聲也不反駁,久而久之的就湮滅於眾人之中,渾然不覺他的存在。自然而然的,他具體什麼裝扮便也不曾特意關注。
現在細細回想,卻發現他時時刻刻戴著帽子實在不同尋常。譬如夏日裡進宮那次,那人也是戴著帽子趕車過去。
圖堇嗤地一聲笑,快步走過去抬手就要把那李二的帽子摘下。他雖是少年,卻身量頗高。而那李二五短身材,他這般去摘也很容易。
誰知李二忽地腳步挪移,瞬間避開了他伸出的手:“世子爺還不許我瘌痢頭嗎。”聲音雖還刻意作老實狀,卻透出幾分陰沉。
圖堇沒料到此人會如此迅速的反應,登時手懸在半空,有一瞬間的晃神沒有反應過來,而後哼笑:“旁人家的瘌痢頭也沒見這個天裡的非要戴風吹不走的厚帽子!豈不是越捂著越厲害了?”
圖堰卻道:“好俊的功夫!”他臉色黑沉如墨:“不曾想我府裡的小小車伕,居然有這般的好身手!”
李二低著頭不吭聲,氈帽的帽簷遮住了他的眼神,而許久沒有處理過的凌亂鬍子又遮住了他的面部表情,讓人看不分明。
智無忙說:“他平日在府上打雜做事,體力活兒做的多了,自然敏捷些。”
茯苓在旁冷笑:“大師是在說我平日不做事兒咯?不然我怎的沒有這樣好的身手,定然是日日太閒了、導致我不夠敏捷呢。”
智無沒料到這個時候,一個小小的丫鬟居然敢出言嘲諷他,當即怒了:“你算什麼東西!”
圖堇在旁拊掌叫好:“平日大師遮掩太深了,總是一派溫和慈祥的模樣兒,看上去總讓人覺得哪兒不得勁,好似麵皮子上浮了一層虛假的面具。現在大師這樣一生氣,可好了,算是外表和內裡徹底對上了,當真可喜可賀。”
智無氣得上前幾步,想要訓誡這黃口小兒。卻被李二伸手阻攔住。
圖堰把一切盡收眼底,神色愈發肅然。
賈珃趁機詢問圖堰:“不知那李二平日可曾問先生要過什麼東西?”
這都是小事,圖堰真記不得了,便道:“這些你可以去問張嬤嬤或者是前院兒管事,有人要東西的話,我一般吩咐他們去辦這些。”
這時茯苓忽然道:“王爺,我記得上個月張嬤嬤說有個車伕要幾樣不值錢但是特別難找的小東西,您答應了讓他們給他找去,不知是不是李二。”
張嬤嬤就在外頭門口不遠處,帶著一些王爺親信堅守著。
茯苓便在門口揚聲,如此這般說了後,揚聲問她:“嬤嬤,您說的那個人可是李二?”
“對!”張嬤嬤高聲答:“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那李二。”
圖堰卻是聽出茯苓對他的稱呼,面色不喜地望著這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