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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奇術

田靈兒擦乾了眼角淚珠,大聲道:“他們懂什麼!他們只懂得門派之見,只知道齊昊大哥是龍首峰蒼松師叔的得意弟子,只知道若是我與齊昊大哥好了他們就會在青雲門中抬不起頭來,根本就沒有為我想過。”

她帶著幾分傷心幾分憤怒乃至幾分決然地道:“那些面子和我的幸福比起來,算得了什麼,我真懷疑他們是看重面子還是看重我這個女兒?”

張小凡霍然抬頭,看著這個突然變得陌生的師姐。

那是何等傷心的一種眼神啊!

彷徨無助,像失去父母的小鳥獨自佇立在風雨之中,哀傷中帶著一絲驚惶,如刀一般刺入了他的魂魄!

張小凡幾乎立刻就被這種眼神打敗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悲傷從心頭泛起,如果能夠讓他為這個女子承擔此刻的痛楚,他無論什麼樣的艱難都願意一肩承擔,可是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低低叫了一句:

“師姐!”

“我要和他在一起,”田靈兒決然斷然地說道,與其她是對張小凡說的,還不如說她是對著自己內心、對著不在此處的田不易夫婦說的,“我一定要和齊昊師兄在一起,我們山盟海誓過了,就算爹孃再怎麼反對,就算等到海枯石爛,我們也會在一起的。”

她仰望夜空,對著那輪明月這般發誓。清冷月光靜靜灑在她的身上,她美麗的像是一朵帶著哀傷在夜晚盛放的百合,讓人眩目於她的美麗而忘卻了在她身旁,那道蕭索而心死的影子。

※※※

站在高處,初升的陽光暖暖地灑在張小凡的身上,溫暖了身子卻暖不了內心。他面無表情地站在擂臺之上,面對著站在自己對面美若天仙的陸雪琪。

那個冰霜女子眼中的輕蔑如此明顯,在廣場之上,誰都知道,他更多的是靠運氣而不是實力進入到前四行列。

在她背後,天琊散發著淡淡的藍色的光芒。張小凡看著這傳說中的神物,淡淡地想到:再過一會,自己面對著就是它了麼?

然後,他在片刻之間就把這個問題忘了,從昨晚回來之後,他的精神就都在一種恍惚中起起伏伏。

雲海之上,此刻只剩下了兩個大擂臺,但以圍觀的青雲弟子人數論,觀看西邊齊昊與曾書書比試的人數只怕還不及這裡的三成,幾乎所有的人都被此次風頭最勁的陸雪琪以及運氣太好的張小凡給吸引了過來,而在長輩之中,包括掌門道玄真人在內的絕大多數人也坐在了這個擂臺之下。

只是,當眾人看到陸雪琪登上擂臺之後,人群中在一陣歡呼之後,多半便是討論張小凡會在一息還是一剎之間敗北。

臺下,田不易眉頭緊皺,縱然張小凡的根底他知道的頗為清楚,但聽到身後人們的輕蔑議論依然讓他很不舒服。而坐在他身旁的蘇茹卻是在四處張望找著女兒,昨晚的一場大吵,田靈兒哭著跑開,今日一早便不見了人影,以她為人母對女兒的瞭解,只怕這倔女兒是跑到齊昊比試擂臺那裡去了。

她搖了搖頭,雖然她十分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但這一次她卻完全站在丈夫這一邊,或許這是為人母的本能吧,她總是覺得,龍首峰裡的人都不甚好。

她轉過頭,看向臺上,與此同時,臺上的張小凡也正面無表情地看了過來,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片刻之後,張小凡在她身邊看了看,彷彿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又默默把目光收了回去。

蘇茹微微皺眉,對田不易道:“小凡今天的神色有些不對,好像死氣沉沉的樣子。”

田不易淡淡道:“他緊張而已,小孩子沒見過世面,不足為奇。”

蘇茹沉默了下來,便沒有再說話。

張小凡收回了目光,落到了對面陸雪琪的臉上,那在初升陽光中絕美的臉龐奕奕生輝,光彩照人,很快的,陸雪琪感到了張小凡望來的目光,眼中再度出現了不屑之意。

但是這一次,張小凡卻沒有再回避,他甚至沒有感覺到對面譏諷的眼光,那美麗的容顏此刻對他來說竟然完全沒有了意義,只有在他深心處,低低的、痛苦的念著一句話:“她不在,她去看齊昊的比試了!”

聰明如陸雪琪,很快地發現這個對手只是目光看著自己,但在他空洞的眼神中卻分明想著另外的事而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這幾乎是她生平第一次的經歷,在她眼睛中彷彿也隱約現出了一絲驚訝。

“當!”

鐘鼎齊鳴,迴盪在通天峰上。四下裡迅速安靜了下來。

陸雪琪挺直身子,深深呼吸,只要再勝兩場,就兩場,就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以及恩師的期望。天琊在她的背後,藍色的光芒漸漸亮了起來。

“小竹峰弟子陸雪琪,請賜教。”

張小凡如從夢中驚醒,第一個反應卻不是回禮,而是懷著萬分之意的期望向著臺下看去,那裡,人頭聳動,萬眾矚目,卻沒有自己想見的人的身影。

陸雪琪臉色一變,臺下青雲弟子也是一片譁然,這是頭一個對著陸雪琪如此失禮的人,田不易與蘇茹對望一眼,同時都覺察了出來,今天這個小徒弟是真的有些不對勁。

張小凡緩緩轉過頭,面色如死灰,淡淡地道:“我是大竹峰張小凡,請師姐千萬莫要手下留情。”

陸雪琪一怔,雖然在比試之前說的不過都是客套話,但這張小凡看起來卻大是古怪,哪裡有人會說什麼不要留情的話,聽起來像是譏諷,但看他樣子卻又不像。

但陸雪琪畢竟是水月大師的得意弟子,心力堅定,臉上神色絲毫不變,也不再多說什麼,右手一比,在她背後的“天琊”緩緩升起。

張小凡看著那藍色的光芒越來越深,越來越大,照著自己的身軀都帶了藍色,卻再也找不到一點緊張的感覺,反而在內心深處,隱隱期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