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過了幾分鐘,門口的小廝才進來說是王爺回府了,宴七抬眼看了宥元一眼感嘆道:“你也跑得太快了吧,人家現在才到府上,我卻老早就知道他回來了。”
宥元不好意思的笑笑:“跑的不快怎麼能從家裡逃跑呢......而且奴婢是趴在牆頭上看到了就回來了,他們幾個必定是等到王爺到了門口才慢悠悠來稟報。”
白露在一旁瞪了小廝一眼:“怠懶的傢伙。”
小廝縮著頭趕快跑走了,頭都不敢回,誰都知道整個院子裡脾氣最大的就是白露,要是白露發脾氣自己可別想有好日子過了,反倒是王妃還是沒有怪罪自己,自己還是先跑為敬。
宴七慢慢的吃著飯,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白露看著還剩小半碗的飯有些著急,但是也不好開口催促王妃,只能在一邊擠眉弄眼的乾著急。
“突然想吃桂花糕,去吩咐小廚房做點,要是來不及的話,出去買點也行。”宴七還沒吃完飯,就又開始規劃自己接下來要吃什麼,白露有些耐不住了,她知道王爺帶了別的女人回來,可是為什麼王妃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還在這繼續吃飯,甚至還要吃糕點?
她不知道她和宴七的個性完全不同,在白露心裡,要是自己是王妃,早就已經在門口和王爺大鬧一場,也實在是沒有心情繼續坐在這裡吃飯。但是王妃卻依舊是一副悠閒表情吃著飯,甚至看起來似乎很是高興。
“宥元,晚上陪我出去逛逛,好久沒出府看看了,一直在莊子上待著感覺自己都與世隔絕了。”宴七終於吃完了碗裡的菜,開始漱口。
她的動作越是緩慢流暢,白露就越是覺得時間煎熬的厲害,她不知道為什麼宴七這麼能沉得住氣,她難道不想質問王爺為什麼要把良娣帶回來,難道不好奇新的良娣長什麼模樣?
宥元還是個小孩子,壓根都沒關注這些事情,只是聽說晚上可以出去逛街,高興的不得了,連連點頭說好。
“王妃,吃完了飯可要去見王爺?”白露終於是忍不住開了口,說完屋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冰冷。
白露感覺得到宴七的眼神 在慢慢凌遲著自己的每一寸的肌膚,可是她還是抬起頭看了一眼宴七。
宴七的表情無悲無喜,甚至還露出一抹懵懂來,她歪著頭問道:“為什麼?王爺能消食嗎?”
是因為王妃年紀小的緣故嗎?白露在心裡默默想著宴七過去種種,覺得就算王妃年紀小,也不是可以容忍這些事情的個性,所以白露才越發搞不懂宴七這是唱哪一齣戲。
按理來說,王爺回府,作為王妃是需要親自上前迎接的,但是之前王妃也不愛去迎接王爺,這風俗在王爺府也算是被打壓了,不過那時候是因為王爺王妃還不熟,現在白露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王爺王妃之間的感情正在慢慢變好,但是就是這樣正在接近的階段,卻來了一個不知名良娣橫插一腳,真的是有夠氣人的。
白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支支吾吾的說:“王爺回來,王妃按道理,應該去接的。”
宴七嗤笑一聲:“什麼道理?大不了我不當王妃就是,沒人能拿規束縛我。”
聲音很大,連在門外的蘭亭都聽到了,她一向是宴七說什麼就做什麼,所以一聽宴七這般說話就知道一定又是白露在拿王爺府的規矩壓著宴七了,這也是蘭亭最討厭的事情。
她們家的小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能輪得到一個下人管制?
還不是一次兩次了,蘭亭覺得心裡一股無名火竄了起來,直接就進了屋子對著白露吼道:“也就你們王爺府上的丫鬟最會壓人一頭了,王妃想做什麼還輪得到你一個下人來管教了?”
白露被莫名其妙的一吼嚇得不輕,反應過來後,本就是急性子的白露也不甘示弱地回擊:“奴婢說的有錯嗎?如果王妃能做到一個王妃的責任的話,奴婢又何須為這些事情操心呢?”
“你是王妃帶來的丫鬟,自然是事事都為王妃考慮,奴婢本就是王爺府上的丫鬟,自然是事事都為王爺府考慮。”
宴七生平最討厭聽到“王妃的責任”幾個字,都說了無數次又不是自己求著太后要當這個王妃的,自己只是一個無辜的犧牲者,是被賜婚的人,不是自己想要承擔這份責任,而是被逼迫的,好不容易陳溪川還算開明沒讓自己遵循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規矩,卻還要在自己的院子裡被丫鬟當面訓斥。
饒是覺得這件事沒必要發脾氣耳朵宴七也終於忍不住了。
“夠了。”宴七的聲音冷冽地打斷了蘭亭剛準備回擊的想法,蘭亭忙跪下給宴七認罪,說自己過於衝動,宴七看了一眼蘭亭,這丫頭別的不說,對自己是真的百分百的信任和忠誠,一點外心的都沒有,為了自己能和所以人對抗,這件事情實在是怪不了她。
白露看到蘭亭認錯,也意識到自己實在是過於激動,王妃都還在屋子裡,自己怎能直接和蘭亭吵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