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一天清晨。
一個門子急匆匆的從國公府前門來到汀洲園前,將一封家書遞到了汀洲園一個丫鬟的手裡。
“好姐姐,麻煩你將這封信遞到俞小姐的手上。”
接到信的是前幾日剛進府的畫屏,接過信後翻看了幾眼,見沒有信封沒有落款也沒有刻印,便問:“信是誰送來的?”
“送信的人只說是俞將軍府的,有要事要找俞小姐。恐怕是俞府出什麼事了吧。”門子撓撓頭不大確定的回答。
畫屏斟酌半晌將信手下,“行,我現在就給小姐遞過去。”
畫屏將掃帚提起,快步轉進抄手遊廊,穿過穿堂和前廳來到內宅之中,院內幾個雜掃丫鬟在打水做活。
畫屏匆匆忙忙的跑過,走進廂房之中,打了簾子進屋,行了禮道:“小姐,門子讓奴婢送來一封信,說是俞家發來的。”
俞式微正盤膝坐在窗下的炕上看後院的風景,聞言立即扭頭,目光垂落在她手上,盯著那封信微微出神。
過了須臾,才聽她開口:“拿過來我看看。”
畫屏垂頭上前,將信呈給俞式微後,退到了邊兒上。
俞式微展信看了片刻,平淡的眼底激起些許波瀾,她折起信,吩咐道:“讓秦媽媽備車,回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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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大路上行駛的四平八穩,坐在車內基本感覺不到顛簸,但柏青卻覺得渾身不舒坦。
正值盛夏,坐在馬車內難免憋悶,秦媽媽拿著團扇替俞式微扇涼,口中說道:“小姐這麼急匆匆的回去,不先和國公爺說聲麼,若是國公爺回府沒看見小姐,豈不是——”
“且不說小舅舅好幾日沒回府了,即便今日回了,我也留下書信。俞府那邊,祖母的身子耽誤不得,若真因為我晚回去耽誤了見祖母最後一面,我這心裡豈能好受。”
俞式微這番話說的是冠冕堂皇,說擔心俞老夫人的身子,可說話的時候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倒像是憋著氣。
俞式微的心情也確實不大好,自從那日和秦煥吃了飯以後,她竟再也沒夢見過有關魏畫和詩詞的事,接連幾日都是如此,讓俞式微難免有些著急煩悶。再加上秦煥這幾日也不知所蹤,更讓她有種預料之中的事偏離軌道的煩躁感。
故而今日看見俞家那封,明顯是胡編亂造的信,俞式微依舊信了,並且立即備馬過去。
這幾日過的太無趣了,既然有人撞在槍口上偏想要和她鬥個你高我低,那她就要看看,俞家究竟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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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俞府前停了下來,俞式微踩著腳凳走下馬車,抬眼一看,俞府大門緊閉,竟連門子的影子都沒看見。
邊兒上的角門倒是開了一條小縫,秦媽媽臉色一沉,低聲道:“俞家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要她們小姐走偏門不成!
俞式微面不改色的理了理前襟,“畫眉,去叫門。”
畫眉應了聲是,提著裙襬跑上石階,拉著俞府大門上的兩個門拔,用力敲起來,口中嚷嚷:“開門吶!快開門吶!我們小姐回府看老夫人來了!怎麼沒人看門吶!快開門!”
畫眉一大聲嚷嚷,讓經過俞府前的行人們都看了過來,一時間議論紛紛。
躲在門後的家丁暗暗叫苦,樹後頭的嬤嬤一跺大腿,轉身往老夫人的福壽閣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