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勞累,讓這一覺格外的香甜,雞鳴五更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剛欲起身打坐修煉,但一想到東屋裡還住著張大運,我縱然再怎麼打坐,恐怕也修煉不出半點真氣,只好作罷。然而此刻,我卻是聽到院子裡有掃地的聲音,想來這張大運倒是勤快人,這麼早就起床打掃院子了。笑了笑,我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直至日上三竿,我方才晃晃悠悠的起床穿上衣服,這一覺可算是把往日裡少睡的覺都給補回來了。如此神清氣爽,實在是舒暢無比。穿好鞋子,我緩步走出了西屋,正聞見灶屋裡飄出一絲絲蒸紅薯的香甜味道,頓覺飢腸轆轆。
“猴子哥,你醒啦?呵呵!”灶屋裡,張大運似乎聽到了動靜,隨口向我打了一聲招呼。“你先洗漱一下,早飯馬上就好了。”
聞言,我笑著應了一聲,繼而便去洗臉漱口。不多時,張大運端著一筐窩窩頭和蒸紅薯送到了堂屋桌子上,並把炒好的蘿蔔白菜也端了過去。見我坐下,不禁笑呵呵的說道:“猴子哥,你也真是,這麼辛苦還起那麼早,把院子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而且灶屋南牆邊上還砍了那麼一大堆的柴火,你這麼做,讓我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什麼?我幫你把院子打掃了一遍?還幫你砍了柴火?”我剛欲拿起一個紅薯,卻是被張大運的話給逗樂了。“呵呵!我剛到你家,連後山在哪都不知道,我倒是想幫你做點事,可是今天我還真沒有起那麼早。雞叫那會兒,我還聽到你在院子裡打掃,於是我又睡了一會兒,這不,剛剛起床。”
“不會吧?灶屋的水缸裡,也打了滿滿一水缸的水,我還以為是猴子哥你……可我也沒有做這些事情啊!”張大運呆呆的抓了抓後腦勺。“活都幹完了,我,我也就晚起床了一會兒,就做了這麼一頓早飯而已。猴子哥,既然不是你,也不是我,那會是誰呢?”
“這隻能問你自己了,你在這村裡是不是還有什麼親戚朋友?”我一邊啃著紅薯,一邊問道。“興許是你的那些親戚朋友幫你乾的這些活計。”
“真沒有。”
張大運無辜的搖了搖頭。“原本我還有個二爺,但前幾年就死了,現在連個沾親帶故的人都沒有。要說鄰居什麼的,你看看我住的這個地方,四周都是荒地,和村子還有半里路的距離。誰會這麼好心天不亮就跑到我家幫我打掃院子又砍柴火的?還把水缸裡的水都打滿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也不知道是誰?”
我錯愕的追問道。
但見張大運再次搖頭,似乎真的不知道。我皺了皺眉頭,當即起身探查了一下院子,果然,這院子裡的犄角旮旯,都打掃得乾乾淨淨,而且灶屋的南牆邊上,還真是砍了一大堆的柴火。水缸裡面的水只是做早飯用了一些,裡面還有大半缸。這就奇怪了!非親非故的,誰會這麼好心幫助張大運這個倒黴蛋?村民們不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嗎?
著實奇怪啊!
吃過早飯,我和張大運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院子裡,可是等了大半天,依舊沒有見到有人來認領這些古怪的事件。莫名的,我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大運,莫不是有誰家的閨女看上你了,但又不好意思表白,所以……所以就偷偷的幫你幹活?”
“拉倒吧。”張大運苦著臉搖了搖頭。“我一窮二白的,誰會看上我?再者說,村裡和我同齡的孩子,他們家大人也都不讓其與我交往,我既沒有玩伴也沒有朋友,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那就別猜了,反正這是好事又不是壞事,人家把你的房子給燒掉才應該關心。我們且再等個一兩天,如果還有這種事情發生,一定要當場逮住,把這件事給弄明白!”我笑著安慰道。
“好吧,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張大運無奈的點頭應承下來。
我翻閱了數部道經,準備以道門的“土府制煞符”先鎮住張大運的宅院,這所宅院似乎有很大的問題。只可惜我在張大運的身邊法力全無,根本探查不出個究竟。也只好一刀切用土府制煞符直截了當的把這所宅院各種煞氣一併鎮住。所謂土府制煞,土府乃掌管地煞的神所,以此符可破百種風水惡局。若是因為這所宅院的風水邪惡而導致張大運家的家運敗落,那麼此符一出,必然會出現奇效!
只不過,土府制煞符很少被用到,天下風水,大多都是以風水師為主,或改或鎮,也全憑風水術那麼一套理論。實則在道門中,有最為直截了當的秘法,此法可讓一切風水惡局化為吉地,只是不被人所知而已。
此符乃上等符法中的一種,極為難尋,且少有傳承。往日裡我跟隨師父走南闖北這麼許久,也並未見到師父用過此符。所以我要精通此符的玄奧所在,方才能夠畫得出此符的精髓。畫符不知靈竅而不驗也,此乃符法的秘密所在。要想研究透徹這道土府制煞符,恐怕還得個兩三天的時間。但之後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那便是我在畫符的時候,張大運必須離我一丈之外,否則受他黴運壓制,我的法力施展不出來,畫的符也恐怕會成為擺設!
傍晚時分,外面突然有人來訪。
這倒是千年等一回的事情,至少對於張大運來說,村裡的村民們是打死也不願和張大運有任何牽連的,更別說登門造訪了。然而,此刻果然是有一個小老頭兒在喊門。我在西屋之中隨口問了一聲:“大運,是誰啊?”
“哦,聽聲音像是老村頭兒,他這個時候來,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我且先請他進來說說看!”張大運更是摸不著頭腦的應了一聲,繼而快步跑了出去。“老村頭兒,真是您啊?天都快黑了,您來有什麼事嗎?屋裡坐屋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