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瑞澤這時候才意識到,今日李瓊安是有還重要的事情。
他第一反應是,為何有事情要求不和自己的夫君說,然而當她看到李瓊安微微泛紅的眼睛,以及倍顯疲態的肩膀,這樣幼稚的質問再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那日,他們依舊沒有同床共枕。
後來連著忙活了半旬,廖瑞澤才把手裡的事情處理乾淨,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了原來這段時間兩黨相爭的背景。
原來父親一直把他往外支,嘴上說著歷練,實際上是不想他參與其中的紛爭。
然而已經入仕的他,怎麼不會知道,凡世鬥爭都是有輸贏,有犧牲。
沒想到結局來的那麼快,他前腳離開宮城,後腳就聽說了李家的貶官通知。
廖瑞澤沒有細想,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李府,他看著府邸裡進進出出,好多不認識的人,都在瓜分這個府邸剩下來值錢的東西。
廖瑞澤透過這些人的衣服,得知裡面的人有倒賣二手的商販,有前來認領僕從的人牙子,也有一些趁亂撈財的不良人。
廖瑞澤無心理睬這些人,他的官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下,就往裡面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直覺,李瓊安一定也在這個府邸裡。
“李大人,父親母親?”廖瑞澤走進大廳,對著空蕩蕩的明堂喊到。
“大舅哥?”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滿屋子的迴音。
廖瑞澤情不自禁地往深處走去,他從來沒有見過李府的後院,自然那些世家子弟的修養放在這裡,也不會隨便踏入一家的後院深閨處去。
可廖瑞澤就在那裡看到了李瓊安的身影。
“安安?”
他在院子裡,看著李瓊安的名字,廖瑞澤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停留在門口沒有進去。
然而李瓊安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沒有回答他。
廖瑞澤走進一看,李瓊安回到自己長大的閨房裡,本來以為她會帶走一些值得幾年的童年物件,可李瓊安卻一直盯著一副畫像出神。
“安安,外面人多眼雜讓人看見了不好,你需要什麼我幫你拿著。”
廖瑞澤走上前,拍了拍李瓊安的後背。
這時候李瓊安才回過神來,扭頭看向廖瑞澤的時候,清澈乾淨的眼睛裡還掛著沒有風乾的淚痕。
和第一次在中元節的時候,見到的李瓊安一模一樣。
那是他大半年來,第一次從李瓊安的眼睛裡看到了她本來的面目,不是那個處處小心翼翼,處處維持形象的深閨少婦,而是有血有肉的李家二小姐。
廖瑞澤眼神跟著李瓊安的表情閃動了兩下,低頭才看清她手裡拿著一副什麼樣的畫。
這畫像上,似乎是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那堅定的眼神像是軍營裡見到的那些青年副將一般,可那身裝扮卻不像是世家子弟,到像是李瓊安愛看的那些話本上的人物。
“這是……我畫的?”
廖瑞澤本想問問究竟,可視線一路往下,才發現底下赫然出現的是自己慣用的私章。
丹青他倒是有興趣做上幾副,可他從未記得自己畫過這樣一副畫像。
“是,是你畫的。”
李瓊安回過神,將那畫像收好,拿著房間裡的幾個擺件,打眼一看大都是兒時盤過的物件,離開了房間。
“走吧,我收拾好了,你架馬車了嗎?我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