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那堅毅的背影點了點頭,無聲地回應道。
“喂。”似乎想起了什麼,庫帕突然站直了身子,叫住了即將上車離開的姬霄。
“那些證據的分量,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大……至於你剛剛說的那釋出會的事情,我會暗中留意的。這件事,等到比賽過後再討論也不遲,”說著,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正顏厲色警告道,“雖然為了能夠自由操控加速的時長,氮氣加速系統用的不是一次性的按鈕,而是自由控制的開關……但是……”
“絕不能超過十秒鐘!”說著,庫帕豎起了食指,“你記住了,一次加速絕不能超過十秒鐘!要是車子在半路上就報廢了,絕不可能奪得第一名!記清楚了!”
姬霄心底也清楚,這番話絕非危言聳聽,於是沉重地嚥了一口唾沫之後,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算是應過。
距賽前兩個小時,兩人於改裝廠處分道揚鑣,姬霄駕駛著換上了四枚全新輪胎的嶄新賽車向著賽事的起跑點駛去。
練車場距離市中心的賽車點自然沒有那麼遠,車程也遠遠不及兩個小時,他提前這麼長時間,在三更半夜前往那個出發地點,自然是要按照計劃,進行一番佈置,搶下最佳的起跑位置,搶下所有人的注意力,搶下……冠軍!
……
夜色已深,凌晨兩三點的大街,雖然還有幾盞路燈微微亮著,可路面上幾乎已經看不到一輛行車,也沒有半個行人在街上逛蕩,唯獨偶爾有幾個醉漢,坐在牆邊上,腿腳蜷縮在胸前,嘴裡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在唸叨著什麼,暗自發顫。
這樣蕭瑟寒涼的季節,這樣冷到骨子裡的時間點,根本不會有人還停留在大街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如果有預謀地組織好、聘請好一大群專業的搬運工人,提前養精蓄銳,吃飽睡足……他們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就會成為這街道上除了秋風以外唯一的聲音。
拆除欄杆,佈置沉重的防撞欄作為賽道的“邊界線”,提前叫來拖車,偷偷將這賽道上的所有車輛移到提前租賃好的地下停車場,再在賽事結束之後大費周章地恢復原狀……
與此同時,還要在多個訊號站上做手腳,佈置訊號干擾裝置,以防有附近的居民向外界通風報信,叫來警車干擾到這場盛大的地下賽事。
這是天大的手筆。
事實上,說是準備了拖車,實際上也根本一輛車都沒去拖走:早在賽道規劃好的那天起,策劃這一切的錢德勒·強森就在絞盡腦汁讓這街道成為他最理想的遊樂園。
就比如出資休整地面、投資綠化:不去種樹,而是將那分隔開兩個方向四條車道的綠化帶,改成了可拆卸的款式。
當然,路邊的臨時停留車輛,也在他的算計當中。
雖說是路邊的“停留車輛”,可究竟又有多少輛,真是路人停在這裡的呢?其中大半部分,或是強森財閥的自己人,或是錢德勒·強森出錢聘請的外人,停留在此地的車輛。
有空位就自己停上,已經有車在那了就想辦法叫來拖車貼張罰單將其拖到扣車所,然後換上自己人的車停住。
等到比賽要開始前約莫十數分鐘,所有人才有條不紊地一湧而出,將車各自開向遠方……等到車流離開,大街也都一乾二淨,可移動可固定的“邊界線”也盡皆準備就緒,在特定的位置隨時等候差遣,準備封鎖賽道……
事情本該如此,本該辦的如此乾淨利落。
但是,欣賞著這近乎藝術品的賽道,一邊捧著今天晚上喝的第一杯咖啡,一邊巡視著大街周圍的錢德勒強森,在某個地點停了下來。
那是……他設想好的,起跑線的位置。
本該空無一物的位置,在最左側的車道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就那麼顯眼地停在那裡。幾個人正焦頭爛額地站在一邊,有些不知道怎麼處理為好。
看樣子,就像是有哪個醉漢,自知半夜三更這個時間點這個地段不會有人查車,又看到自家樓下的停車位全停滿了,乾脆就鑽個漏子:也不管旁邊規規矩矩停在劃線停車位裡面的車輛能不能開出來,就直接貼著人家,停在了大馬路上。
反正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去上班,那個時候也還沒有查車,裡面那輛車也沒那麼早開走嘛!錢德勒·強森簡直可以想象出對方的嘴臉。
違章停車!真該想到會有這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