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莫凌腳下一蹬,前一刻還在樹冠匍匐,下一瞬已是出現在女子面前,短刀破空,直取女子喉頭。
可…可刀刃臨身,莫凌遲遲不敢刺下,因為面前不止女子,還有一個孩子——丫丫!
此刻女子一手托住熟睡的丫丫,一手則放在丫丫的脖頸旁,只要這把短刀叫女子破了點皮兒,丫丫也將從此冰冷無息。
女子眨著美眸,紅唇微張露出點點雪白皓齒。
“噓,莫要把我家寶貝驚醒了。”淺淺一笑,輕拍丫丫後心,似很疼愛的樣子,也不看莫凌,回身走回大院。
莫凌面色陰寒,眼珠轉動,村中並無其他陌生人,女子好像是孤身至此。
大院中橫七豎八十幾具身軀撲倒在地,是奶奶與老大等人,不過看其均勻起伏的胸膛,應該只是昏迷,尚不至死。
不遠處三叔跪在一張藤椅前,手腳緊束,軀體打顫。
“堅持不住就倒下躺一會吧,反正地上有十幾條命,少一兩條也無大礙。”女子徑直坐在三叔面前的藤椅上,輕蹺二郎腿,觀看丫丫熟睡的樣子。
“你要問的我都說了,我江家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何必生死相脅,苦苦相逼!”三叔看也沒看莫凌一眼,低頭狠聲道。
莫凌卻知道,三叔不是怪他現在才出現,而是撇清關係,留給自己可安然離去的理由。
可是,莫凌會獨活嘛?
將短刀收起,莫凌撣撣身上的塵土,向三叔笑著喊道:“三叔,你練功就練功,何必自束手腳,還擺出這般難看的姿勢,丫丫看了還不笑話你,快些起來吧。”腳下功法運轉,身形如鬼魅,晃眼就至三叔身後,伸掌在其背後一拍,束縛盡斷,又是一架,將三叔顫抖的身體提了起來,同時迅速喂下一粒補氣沉心的丹藥。
一番動作行雲流水,那詭異的步伐更是惹得前方女子迷了眼,待莫凌救下三叔,她才從痴昏中緩過神,眸光流轉,似笑非笑的打量莫凌。
莫凌還眼,亦是上下盤看女子...
杏桃眼,若深潭,粼粼波光閃耀,彎彎細眉似柳絮(楊柳),輕笑嫵媚人心撩,玉瓊鼻,如奇峰,蹬蹬挺拔險要,彤彤紅唇宛櫻桃,顰簇妖嬈神鬼慌。面白如玉,發黑如洞,半遮半現顯露嬌容。
肩披淡青羅緞,身著芒黃絹翠鶯羅裙,腰間繫一扣珠絲帶,腳踩赤青交融尖頭高跟。身高姿俏面容仙,纖腰胸挺嬌魅顏,整一看線條,誠可謂,前有村著,後有店落!
饒是莫凌人間美女瞧得多,在看見此女時,也不由貪看了兩眼。
女子心裡冷笑,收回目光,卻再沒有抬頭,只靜靜欣賞著懷裡的丫丫,口中淡淡道。
“就是你毀了我擱在丫丫體內的魂力?好不自知。”閉眼輕輕活動白嫩的脖頸,似是從沒有將兩丈外直立的少年放在眼裡,又道:“道出姓名,籍貫,若你家與我爹爹有些交情,我可考慮饒恕你貪眼之罪,若沒有,我便要挖了你的雙眼以示懲戒。”
語氣始至終的平淡,就好像挖眼只和平常喝茶一般,平平無奇。
三叔立住了身,聽言就要開口,莫凌伸手製止,附耳小聲道。
“三叔,將奶奶他們抱回屋內,丫丫這邊我來處理。”
可三叔哪裡依他,一把推開莫凌的手,嗔聲道:“你是誰,怎跑到我家院子逞英雄,快些出去,我這不是誰都可以亂進的。”
忽的又向女子說話,語氣與之前大不同,甚是殷切,“大小姐暫息雷霆之怒,小人若有罪當受罰,只是請大小姐給個機會,容我去煮碗熱茶,熬鍋熱粥,為之後首領降臨做些準備,以免怠慢之罪。”
三叔說完,俯囟深深一禮,低下的頭眼球轉動向莫凌,朝丫丫那邊示意,眼露懇求。
莫凌稍稍蹙眉,倒不是介意對方推自己,而是因為他的話——首領降臨!
他上午可是向三叔詢問過紅衣女子情況的,那時可沒聽他說什麼大小姐和首領啊。
難道是剛才女子口裡的‘雪曼’二字?若真是如此,單憑一個名字,便有了大小姐之稱,那這女子來頭怕是不小呀。
莫凌在思考,雪曼同樣在回味。
這莽漢是想套我的話嗎?我今日雖不是獨身至此,可手下人都還在來的路上,那少年身法奇異,修為亦與我相平,我若說這件事爹爹不知情不會來,他們不懼我,要來個魚死網破,以身法近了我身,奪了丫丫,豈不誤了我事?
笑了笑,仍然那心不在焉的樣子,歪著頭,“你倒有心,那便去吧,一切事宜都等爹爹來了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