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拜過了佛,便集體回家吃飯了,忙碌了一整夜,房遺愛也是累的夠嗆,正要打算回去睡一會覺,誰知剛剛在床上躺下,就聽到杜荷來見的訊息。
對於這個曾經的兄弟,房遺愛還是比較關注的,可杜荷一直以來都過不了自己心裡的坎,所以平日裡很少主動來見自己,就跟昨夜一樣,雖然大家都在一起修路,但杜荷就刻意的帶人去山腳下,選了最難修的一段,說是等好修的修完了,再過去幫他。然而實際上,等大家將剩下的路段修完了,杜荷那邊也結束了,根本就沒有與自己有什麼接觸。房遺愛也知道,他是故意避開自己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對於杜荷突然找上自己,房遺愛心裡是極為激動的,同時也在猜測這位兄弟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不然他絕不會找上自己。
所以房遺愛一瞬間睡意全無,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快步地來到門外,入眼就見到杜荷正來回地在院子裡走動,看得出來很著急。
這是房遺愛第一次從來到河州開始,見到杜荷這樣焦急過,本能的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便快步走上前,詢問道:“青蓮,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杜荷聞聲立即回頭,幾步追了迎了上來,急聲道:“剛剛我在回來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和尚,那和尚行跡鬼祟,我看他拿了張紙在偷偷畫你和公主的畫像,我擔心他們可能有什麼目的,你千萬要小心。”
房遺愛心裡微微一驚,一個和尚在畫自己和公主的畫像?幾乎第一反應,房遺愛就想到了那幾個假和尚,不過那幾個已經被嚴密監視了,若有異常肯定會被發現。既然自己沒有接到訊息,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這群和尚裡面,一定還有別的人派來的奸細,而這個和尚很可能就是真正在對付自己的人。
想到這裡,房遺愛面色變得嚴肅起來,目光望著杜荷,說道:“這個和尚是哪個?”
“就是玄奘法師身邊跟著的和尚,這些天也是他一直和玄奘法師沐浴佛像。”杜荷一臉肯定道。
房遺愛眼中光芒閃過,想起來那個彬彬有禮的小和尚,心頭一股無名火氣就直衝心頭,微微哼了一聲,說道:“走,咱去親自會會這個佛家高僧弟子,看看他想做什麼。”
杜荷點了點頭,說道:“就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那小和尚我看他很久了,眼神經常在公主身上提溜,這次竟然偷畫你們畫像,著實可惡。”
“走!”房遺愛胸口一陣起伏,轉身進了廚房伸手擎起擀麵杖背在身後,大跨步地向城中和尚居住的別院走去。
這一到門口房遺愛就看到高陽公主正被一個小和尚攔著,也不知在說什麼,高陽公主眉頭緊皺,神色有些不悅。
“遺愛,就是這個和尚。”杜荷這時也沉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絲惱火。
房遺愛聞言冷哼一聲,大跨步地走了上前,一言不發的從一側來到那小和尚跟前,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說道:“小師傅,這大清早的不去唸經禮佛,在這大街上與人閒談,向佛之心不堅啊!”
高陽公主見房遺愛來了,臉上浮現出喜色,連忙邁步來到房遺愛身後:“哥哥,你怎麼來了?”
房遺愛看了她一眼,微微哼了一聲,一臉不爽的說道:“你先站著等著,一會回去了再跟你算賬。”
高陽公主一愣,看著他臉色不太好看,張了張嘴也沒有說什麼話,低頭退到他身後。
那小和尚見他來勢洶洶,說話也這般衝,尤其是搭在自己手上的力氣大的令人髮指,心頭便湧出不好的預感,於是強忍著說道:“施主此言何意,小僧與人宣揚佛法,何來向佛之心不堅。”
“呵呵,宣揚佛法?那好,你現在給我宣揚宣揚,正好如今舉辦佛會在即,讓我這凡塵俗子也提前沐浴一下佛法。你說呢?”房遺愛咧嘴一笑道。
那小和尚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施主想聽何法門?修心,養性,亦或是前世今生?”
“就說你方才與她說的法門,我對這個感興趣的很!”房遺愛說道。
那小和尚愣了一下,旋即說道:“小僧方才與這位女施主所說的法門乃是平等之說……”
他話未曾說完,就被房遺愛打斷:“放屁,既然你說眾生平等,為何要稱她為女施主?若眾生平等,你當稱她為施主才是。”
“小僧一時口誤……”
“口誤?那你的意思是堅信眾生平等這句話沒錯了?”房遺愛眯起眼睛說道。
“是。此乃佛祖所言……”
“我不管這是誰說的,但我覺得這句話有問題,照你所言,這當今陛下跟百姓也是平等的對不對?也就是說,你的想法裡,其實人人都能當皇帝,是不是?”房遺愛一件冷笑的看著他問道。
小和尚一聽他這麼說嚇得臉都白了,結結巴巴道:“不不不,小僧絕無此意,這是佛祖聖言……”
“哦?那你的意思是佛祖說錯話了!”房遺愛聲音猛的放大,突然怒喝道:“荒唐,你一個佛門弟子膽敢胡亂解釋佛祖聖言,你安的什麼心?”
“青蓮,將這個質疑佛祖的大膽狂徒拿下,罰他每日躬耕于田地間,好好體會體會這人間疾苦。”房遺愛說完後目光逼視著他,哼道:“你修行尚淺,也敢學人傳經授道,此罪一。心性不堅,六根未淨,妄學人看透紅粉骷髏,你犯色戒,此罪二。你不解佛祖聖言,胡亂曲解宣揚,自己都不清楚,還敢跟別人說,你膽大妄為!小和尚,你聽著,今日我罰你不需要你清楚別的,只需要你懂一句話,什麼是出家人不打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