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安的手很柔很暖,溫度透過掌心,一直傳遞到符初心裡去。
面對老師的“侃侃而談”,符初和趙如安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互相握著手,互相傳遞著溫暖。
有些人的友誼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因為互相懂得,知道此時對方最需要的是什麼。
“抱歉,老師,麻煩您講與實驗相關的內容。”代珩突然煩悶地開口,雖然言語不失禮貌,但卻頓時讓周圍的空氣凝滯了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他。
老師愣了一下,鐵青著臉點了點頭:“好。”
然後回到正軌,繼續講解實驗的步驟,同學們也將注意力重新投入到實驗上去,暫時沒有人關心符初是嫁大爺還是嫩仔了。
符初暗自鬆了一口氣,然而接下來的實驗講解她卻半分也沒聽進去,她實在是沒有心情去聽了。
她依舊安安靜靜地站著,雙眼直直地看著老師展示儀器的用法,然而瞳孔卻沒有聚焦。她的耳朵裡沒有塞棉花,然而老師接下來講的話她卻一句也沒有聽懂,就好像大腦皮層的聽覺中樞發生了障礙,失去了對語言的分析能力。
渾渾噩噩地聽老師講解完,到了需要親自動手實驗的時候,符初只感覺到一頭霧水,完全無從下手。
趙如安雖說是認真聽了的,但和沒聽的效果差不多,也是一問三不知。
符初想到還有代珩這一個隊友,如今只能靠他了。
她抬眼向四周張望,尋找他的身影,一回頭卻發現他就在自己身後,一聲不吭地調整儀器,神情十分專注。
幸好還有他。
符初試探性地對他開口:“剛剛上課我沒聽。”
然後頓住,沒有下文。
靜了十秒鐘,代珩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看符初,面上粲然一笑:“沒事兒,我教你。”
他之前真的很不喜歡去體會別人話裡隱藏的深意,然而,她的話卻總是那麼不直截了當。想叫他教卻不肯直說,非要把話說到一半讓他自己補充下文,他真的很煩她呀!但是,他卻情不自禁地去滿足她未說明的請求,守護她的小傲嬌。
這女孩兒內心真的很傲呀,就這麼不善於求助別人。是害怕遭到拒絕嗎?不直接說是想給自己留後路,不想讓自己下不來臺?
當對方不接受自己的請求時能夠很自然地走開,也不會覺得尷尬或者內心受傷。而若是對方接受自己的請求,則能夠很傲卻很欠扁地說:“我不需要別人幫助也能做得很好,是他自己非要來插上一腳。”
靠!這是人該說的話嗎?
代珩越想越覺得離譜。
大約在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時,隱隱約約聽到符初淡淡的聲音:“謝謝你。”
代珩一愣。
那個“你”字,聽在代珩的耳朵裡覺得十分舒適。簡單的道謝,多加了一個字,好像感覺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她以那種清冷的語調來說,說得又不是很順口,更是有一種反差的旖旎。
真是太奇妙了!
趙如安站在一旁,驚訝地看到代珩的耳朵竟一瞬間變得紅起來,甚至連脖子都有些發紅。
她原本昏昏欲睡的腦袋立刻興奮了起來。
這她是錯過了什麼好戲嗎,小符居然能把代珩撩到耳根子紅?厲害呀!
趙如安正睜大眼睛,想看看他倆進一步的發展,卻只聽見代珩淡淡地說了三個字:“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