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生緩緩點頭,“嗯。”
聲音很輕,輕到聽不出情緒。
“那……”
“言言,你先聽我繼續說,好嗎?”顧元生近乎在請求,語氣鬆軟。
蘇沫言心疼的點頭,“好。”
於是顧元生開始繼續往下講,眼神迷離。
“剛進入公司那兩天,氛圍是真的很好,好到我恍惚間有了家的感覺。那時候年少,心中對一切未知都充滿好奇。我……”
顧元生抿了抿嘴,嘆息道:“我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聲音極低,看的出來他在壓抑即將決堤的情感。
“那是兩年後我拍完廣告的晚上,黃導突然打電話要我過來一趟,當時說的是有個聚會,裡面有人會對我的事業有幫助,特意囑咐我穿的帥一些,因為這樣能夠給別人留下好印象。”
顧元生嘴角泛著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可疑的地方,當時還傻乎乎的跟黃導道謝,掛掉電話後樂滋滋的挑衣服,甚至,甚至還找了公司的化妝師給我補妝。”
“當時那個機會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誘人了,我不想也不願意錯過這難得的機會。”
蘇沫言看著顧元生這個樣子,很是心疼。
她知道他能夠如此坦白過去的汙點,定然是做足了勇氣,鉚足了勁的。
她也不願意就此打斷,她繼續認真的聽故事,聽他正兒八經的揭露傷疤。
“那天,我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生怕因為我一個人而耽誤整個聚會程序。去了之後,黃導笑嘻嘻的扯著我的手腕,給我介紹在座的朋友認識,他們每個人都西裝革履,臉上洋溢著燦爛如春的笑容。”
“有一個人友好的端著裝滿鮮豔紅酒的酒杯遞到我面前,我靦腆的接下它,一飲而盡。殊不知,噩耗就此開始。”
顧元生笑了笑,用餘光看了一眼蘇沫言的表情後,低著頭繼續講故事。
“後面的事情,言言你基本也猜到八九分了,我飲下紅酒後,瞬間失去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晨。”
“我……”顧元生深呼吸道:“我醒來發現我光著身子在酒店,而旁邊睡著的是……”
有點難以啟齒,顧元生掙扎了幾秒,閉上眼,痛苦的說:“是黃導。”
蘇沫言即便很早就查到了這些,但聽到顧元生親口說出來,心情瞬間降到冰點,恨不得現在就飛到上海,把那個勞什子黃導的那玩意敲個粉碎。
真他媽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知道我當時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沒等蘇沫言回答,顧元生扯出一絲難堪的笑容。
“可笑的是,我當時還覺得這一切是假的,黃導雖然胖乎乎的,可他那麼和藹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
“但在我準備翻身的時候,肛裂般的疼痛感瞬間席捲而來,我徹底傻了。我抬眼看正前方架著一個專業的攝像頭,我……”
顧元生失聲痛哭,“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這輩子都完了。”
“接著我就開始自暴自棄,我開始耍性子,不願意出去見人,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