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仲。”嵐平看向這一眾魔修中的頭領,一箇中年模樣的精壯漢子。
“你也知道,我這些年修身養性,本不想做這樣的事。
不過,我這個人規矩大,老毛病又不好改。我那三不喜,你可還記得?”
“記……記得。”一直沒說話的幽冥殿外殿總指揮使餘仲,有些畏懼又頹然地開口。
“乖,帶下去吧!別讓我再看到他!”
嵐平聲音很輕,語調也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但聽著餘仲耳朵裡,卻如洪鐘一般令他顫抖不已。
恐懼在心,他不敢猶豫,起身將方才大聲呼喊的魔修粗暴地拉了出去。
“餘總使,你做什麼?”被拉走的魔修拼命掙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卻也是驚懼不已。
姓嵐的是什麼意思?要處置他不成?
見他不停的呼喊掙扎,餘仲表情凝重,只死命拉著他往外走。
烏金大椅上的嵐平眼睛微眯,目露寒光,緩緩抬手,一道精光從指尖激射而出,銳利至極,直射向那掙扎的魔修。
被拉走的魔修頃刻間就沒了生息,軟倒下去。
見手上的人忽然停止掙扎,撲倒在地,餘仲心生寒意,手上的動作一滯。
他反應了一瞬才忍下心底的畏懼,加快了速度,拉著已死的魔修奔出殿去。
殿內剩下的幾個魔修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們的夥伴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這個嵐平是怎麼回事,把他們當什麼了?他們可都是魔尊培養多年、精挑細選出來的細作,他怎麼敢這樣?
但是殿內已無一人敢出聲,他們都清楚,嵐平修為之高,非他們可及,便是他們這一群人聯手,也不見得能打得過他。
嵐平隨手殺了一個魔修,臉色卻好看了不少,衝殿中眾人笑眯眯問道:“諸位可還有事?”
“不敢叨擾嵐統領!”一個十分識趣的副使連忙出聲。
嵐平滿意地點頭,揮了揮衣袖,他帶來的僕從立即上前驅散眾人離去。
一眾幽冥宮的魔修也都不敢停留,來得時候氣勢洶洶,離去時卻是驚懼晦暗、神情枯敗。
……
驅散一眾魔修,偏殿內又重回寂靜。
嵐平手指輕點手邊的小機,站在他身後的駝背老僕緩慢挪上前,為他重新沏了杯茶。
“這群貨色是怎麼選出來的?這些人來幽冥宮之前,魔尊究竟給他們灌輸了什麼?”嵐平細細抿了口茶,輕嗤了一聲,“真是敗壞我們燎都的聲名!”
“因為無知,所以自大。”老僕躬著身子,一張蒼老的臉上目光渾濁,“本就是送來給魔君殺著玩的,他們要是聰明,魔尊還捨不得哩!”
“呵,也是!”嵐平又嗤了一聲,“從前死得太多,魔尊也是怕了!”
“魔君這些年似乎不像前些年那般暴戾了,只怕是要脫離魔尊掌控了!”老僕滿是溝壑的臉上意味深長。
嵐平修剪精細的指甲摩挲著杯沿,目光逐漸陰寒,“若永遠都只是個傀儡還有什麼意思。不過,即便他能回到那場大戰之前的修為,也休想逃出纏絲蠱的控制。”
老僕讚許地點頭,再次端起茶壺為嵐平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