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生拿著筷子繼續吃著冰涼的菜餚,收斂眸中的精光,這才道:“今日你在樓亭下說的話,做的舉動。是想告訴我,或者暗示我什麼?”
忽然問這個,梁姣絮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這是在秋後算賬嗎?
看著沈微生低頭吃飯的樣子,語氣更是一氣呵成,像是早就預謀好的。
解釋,從來都是給自己在意的人說的。
梁姣絮不敢攀高枝,而沈微生既然問了。
那就是打心底裡覺得是梁姣絮在誣陷他的阿鸞!
梁姣絮神色複雜的看著沈微生,大有洩氣的意思:“就是你看到的那般,就是我說的那樣。你應該看的清,而我句句屬實。”
沈微生想聽梁姣絮的回答,卻沒想到,她竟然沒有爭風吃醋,本來平靜下來的怒氣和疑問似乎有了復燃之勢!
將筷子放下,沈微生拿著軟帕擦了擦嘴上的油漬,觸及到她的脖頸已經結痂的傷,他眸色一沉。
當日,他看見阿鸞的耳墜上沾染血跡,所以,沈微生篤定她們兩人在樓亭上爭吵過。
“你不想說?還是不敢說?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親口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沈微生皺起眉頭,目光從她的脖頸傷口挪開,心裡竟然有一種落空感。
事情的真相有那麼重要嗎?
沈微生收斂神色,最終閉了嘴。
就這樣兩人都沒有言語,直到天黑。
屋內就這樣暗沉了下來,染著外面照射進來的一點點光亮,梁姣絮正猶豫要不要點燈,沈微生就搶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原來,房間裡有暗室,梁姣絮被沈微生拽著一同走了進去。
心不在焉的看著周遭過眼雲煙的景緻,眨眼落地間,梁姣絮竟然有短暫的眩暈。
暗室裡的光線偏暗,耳朵貼近石壁能夠聽到湍急的風聲。
颯颯——
伴隨著聲音,掛在一處的藍色篝火有一瞬間分離,顯得格外陰森。
直到看見施臨秉的屍體擺放在正中央,梁姣絮才稍微看出點名堂。
她以為沈微生會潛入詔獄去看屍體。但現在看來顯然是梁姣絮過於愚蠢了,沈微生早就把施臨秉的屍體偷樑換柱了。
屍體都已經在逸軒居了,沈微生還要執意晚上查探,也足矣證明他不光城府極深,更是將謹慎一詞貫徹到底。
梁姣絮心緒不寧,一腳踏錯,撞在了石壁上,沈微生單手拉住她。
抬起頭,撞見沈微生那雙泛著淡寒的眸子,這才道:“謝了。”
“好好走,別觸碰機關。”沈微生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施臨秉的屍體旁站著,空氣中瀰漫了腐爛的味道,即便是用醋精消毒,依舊逃不過樑姣絮的鼻子。
白布罩著施臨秉的屍體,梁姣絮掀開後,觀察到他的身上的屍斑已經有所緩解。
沈微生說:“施臨秉情緒一直都是屬於平和狀態,就是被抓進來也是沒什麼多大反應。就是前日常櫟郡主來看他才稍微有些反應。”
梁姣絮沒理他。
沈微生負手而立,恍惚間瞥到了梁姣絮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