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蘇染爭取來的一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直到現在,言柔看見蘇染還是會想起那天晚上在天台上,就是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弱不禁風甚沒有一絲殺傷力的女人,將刀對準了她的心窩還準備把她從頂樓推下去。
打了個寒顫,言柔躲閃地避開了蘇染銳利如刀的目光。
“我是替老爺子來的,只是一份成績單,你不用那麼緊張。”
言柔說完了就要走,蘇染沉冷的目光微微有些異樣,她一記眼刀,“言小姐請再等一會,我有話要跟你說。”
然後蹲下身體摸了摸兒子的頭,完全善良無公害的溫柔笑容,“安兒乖,去圖書館寫作業然後等媽咪一會好嗎?”
蘇安嗅到了蘇染和言柔之間氣氛的不對勁,但從言柔猝然頓停的步伐中,蘇安忽然又覺得他媽咪好像才是強勢的這一方。既然媽咪不會被人欺負,蘇安也不擔心了,脆生生應了好,跟著老師走進學校裡。
直到蘇安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蘇染的視線裡,蘇染臉上的笑意才倏忽收住。
她冷著眸子看不出半點溫柔,不慌不忙路過言柔,“跟我來。”
“你要說什麼?”言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聽了蘇染的話,還跟著她坐進了自己的車裡。
“你手裡的東西,給我。”
蘇染指的是言柔剛剛拿到的牛皮袋。
言柔臉上劃過一絲惱火,她抬頭欲反抗,然後她看到了蘇染眼底暗無天日的陰霾。
“我再說一次,東西,給我。”
明明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言柔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掉入冰窖。
果然,是蘇安從入學開始所有學科測試的結果,包括蘇安完成跳級的試卷,還有一些課外的考卷以及各課老師的綜合評價。
“他還真是,完全沒打算放過我兒子。”蘇染將東西塞回牛皮紙袋,變魔術一樣從包裡拿出剪刀,當著言柔的面將檔案全部剪碎。
言柔的臉是青的,她聽著咔嚓咔嚓的聲音,頭皮開始發麻。
蘇染睨了她一眼,笑得諷刺,“怕什麼,像我們這種做設計的,包裡有一兩把刀啊,剪刀啊,不很正常麼。畢竟,這可是隨時隨地都可能用到的東西。”
最後一聲咔嚓,蘇染結束了,她將東西全數扔進垃圾桶,拍了拍手轉身就走。
言柔跟著下了車,她看見垃圾桶裡的東西氣得要牙癢癢,“蘇染!”
“嗯?還有事?”蘇染停住,側過頭,語氣慵懶,甚至還有些囂張。
“沒多少天了,你記好了。”言柔看不慣蘇染囂張的模樣,但她現在根本無可奈何,從那天晚上開始她重新整理了對蘇染十幾年來的認知,而且她不敢靠近。
現在只有老爺子能握住蘇染的命脈,她忿憤地咬著牙,“到了一個月你不能做出選擇,誰都救不了你!”
蘇染冷笑了一聲,夕陽像在女人的脊背上灑滿了金色的餘暉,她挺直了背,沒有回答言柔的話,朝學校裡走去。
接兒子,放學回家。
隨手,摸了摸自己虎口的老繭,呢喃一句,“誰都救不了我,那我自己救自己好了。”
看來啊,那個計劃,必須要再快一點才行。
老爺子那邊,一秒鐘的時間都不會多給她了。
這邊,韓夕夕一邊化妝,一邊悠閒的哼著音樂,想到馬上就可以實行自己的計劃,心情十分愉悅,精緻的妝容下隱藏著一顆醜惡不堪的心靈。
“韓小姐,這是您需要的衣服。”
“嗯。”
韓夕夕用鼻子哼出了一個聲音,一如既往的高傲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