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忱沉吟片刻,對幾個丫頭說道:“你們可知道我為何從一開始就相信了魏妥妥?”
瀲月等人看向她,都搖搖頭。
春蕪遲疑道:“奴婢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之前就覺得有些奇怪,姑娘生性謹慎,遇事冷靜,就算奴婢們從小在您身邊伺候,也很少能面上看出您心裡在想什麼,但那日魏五姑娘說出那番話之後,您面色驚變,竟是情難自持。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事情是姑娘之前就料想到的,只不過是從魏五姑娘口中得到了印證。”
雲楚忱聞言點點頭,“你可還記得我之前問過你,可曾夢見沒發生過的事。”
春蕪一怔,“奴婢記得。”
“我最近有些奇怪……”雲楚忱有些不知道怎麼表述,但她覺得有必要跟丫頭們透露一些關於夢境成真的事情,要不然以後她若受夢境影響作出什麼舉動,幾個丫頭怕是很難
領會她的心意而幫她做事。
“僖妃入宮之前,我就夢見周道人給她看病的結果了。”
“啊?”
幾個丫頭齊齊驚呼一聲,春蕪腦子彷彿被雷劈中了,電光火石間明白了雲楚忱想要什麼。
“姑娘是在夢裡知道的?!”
雲楚忱看著她,認真且嚴肅的點頭。
“沒錯,周道人說僖妃病不在身,而在於緣,我在她入宮之前就知道了,只不過我當時還沒有領會。直到蘅蘭打聽了訊息回來,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夢有些……奇怪。”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即便這話是從她們最信任的人口中說出,也太過讓人難以置信。
“第二次,是在英國公府,魏子修買了一隻鷯哥孝敬魏老夫人,那鷯哥見了旁人都喊吉祥吉祥、如意如意,見了我卻喊‘請安’,說實話,我當時被嚇得不輕,因為頭一天晚上,我便夢見了這隻鷯哥,無論是長相還是說的話都與夢裡一模一樣。”
蘅蘭接話道:“我記得我記得,當時姑娘還說咱們老夫人有隻鸚鵡,是二老爺從商隊那裡買來的,當時奴婢還納悶,那鸚鵡分明是一個道士送給二老爺的,老夫人一向不喜歡二老爺修仙問道,所以對那道士給的鸚鵡很排斥,留了幾天就送人了。”
“沒錯,我之所以那樣說,就是想試探那隻鷯哥的來歷,一問之下,那鷯哥果真是魏子修從商隊那裡買來的。”
蘅蘭面色有些變了,遲疑道:“是不是巧合?”
雲楚忱垂眸,“還有一次,我夢見深夜在魏府,就像昨日那般站在玉銘院的窗下,魏老夫人正在訓斥一個小姑娘,拿著長長的銀針不斷刺在她的身上,甚至口中……”
她的面色有些發白,不僅僅因為那個叫做“霽兒”的小姑娘給她帶來的莫名心痛,還因為昨晚親眼見到魏老夫人動手時的狠辣……
“不過這個夢的印象並不深刻,第二日醒來我便記不清楚了,直到那日魏妥妥與我說起魏老夫人的一些手段……”
照影想起昨晚的一幕心有餘悸,問道:“所以姑娘昨日突然決定要去魏家親眼看看,是又夢見了什麼?”
雲楚忱點點頭,“是,前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十里紅妝嫁進了魏家。”
眾人聞言呼吸頓時一緊,尤其是春蕪跟蘅蘭兩個丫頭,她們可是親耳聽魏妥妥說過樑氏的遭遇的。
春蕪臉色發白:“姑娘難道……”
雲楚忱面色難看,“與梁氏的境遇如出一轍。”
與梁氏一樣,雲楚忱過門之後也只有一個女兒,她雖然不是個好欺負的人,奈何女兒在魏老夫人手上,孃家又無人為她撐腰,只能處處忍讓。
欺騙,羞辱,威脅……一樁樁一件件都令她覺得憤怒且無力!
“那個之前在夢裡被魏老夫人用針刺的小姑娘,是我的女兒,名叫霽兒……”
幾個丫頭倒吸一口涼氣,只聽雲楚忱又說。
“我不知道霽兒只存在於夢中,還是真實存過,但那種血脈相連和撕心裂肺的痛感如此真實。”
她下意識的揪住胸口的衣裳,艱難的說道:“後來霽兒死了,是被魏老夫人生生折磨死的!還有你們幾個,也都因為維護我跟霽兒折在了魏府……”
“姑娘!”
幾個丫頭看著雲楚忱的神情,深切的感受到她陷入到那種失去一切的痛苦之中,雖然有些讓人無法理解,可雲楚忱這般傷痛,讓她們心疼不已。
“你們知道,我並非傷春悲秋之人,崩潰過後,便冷下心來準備報仇,誰知道長安這個時候卻出事了。”
“長安城出事了?”照影有些奇怪,長安城能出什麼事。
雲楚忱緊緊捏住手指,骨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因為她夢見的事情太過可怕,如果真的發生,她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她睜大眼睛看著四個大丫頭:“這些話,出我口,入你們耳,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可提起!”
“是,奴婢們知道這裡面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