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少年運氣於掌心,右手推出便震裂了山岩,幾塊碎石應聲而落,不過其餘大部分卻穩如泰山。
“還欠火候。”一旁倚著的敞衣男子玩弄著手中的酒壺,頭也不抬地說。
男子大步上前,撥開了自己的半邊長髮,說道:“遲淵,你剛才那一掌心中有雜念,要做到眼前、心中只有那塊石,那塊你要擊碎的石,你看著。”說罷,抬起手,一掌擊出看似漫不經心,卻給人以無形的威壓。
遲淵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石塊卻紋絲不動,他剛要開口,那石塊卻突然化為粉末,散落開來。
玄色喝了一口酒,醉醺醺地說道:“你今年十五了吧,也該出去見見世面了。”話音剛落便聽見一聲巨響,剛才練功的山轟然解體,玄色聞聲啐了一句:“大不如前了。”
遲淵目瞪口呆地看著,回味著剛才的話,又默默練起功來。
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掌,以及玄色所說的“念即所及”,遲淵猛地向前轟出一拳,前方空氣突然震動,發出嗡嗡的音爆聲。遲淵剛想縮手,卻被氣流扯住,猛地向後一收,還是被剩餘的氣流震裂了虎口。
“沒想到義父只是一句指點,就讓我這拳法威力有如此大的長進!”遲淵看向自己裂開的虎口,喃喃自語,“對了,也該砍柴了。”說罷,他走至後院,拿起那把不知何故用作砍柴的長劍。
沒成想手剛觸到劍柄,便襲來一陣劇痛,原本只是略微開裂的虎口竟湧出大量鮮血融入劍中。那劍旋即化作一道神光飛入眉心,遲淵忽覺頭部一陣劇痛,昏倒在地。
再醒來時,遲淵只見自己身在一個空無一物、不辨方位的空間,眼前映入一張約有十三四歲的少女的臉。
“這是哪兒?你又是誰?”
少女並未作聲,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掛著憤怒的表情。
遲淵不解,但就在這時,少女開口道:“你竟敢用我砍柴!”
遲淵沒反應過來,剛要開口,少女便舉起拳頭朝他揮來。遲淵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這一拳,少女一拳打空,憤怒的臉皺成一團,竟大哭起來。
“你別哭,別哭……”遲淵有些慌亂,可少女還是淚流不止。
突然響起一陣簫聲,在空間內迴盪不絕,低沉的簫聲暗含著安撫之意,少女漸漸閤眼,安然睡去。遲淵疑道:“月尊……”突然後頸一緊,自己已經被強行拽了出去。
玄色立在身前,鮮紅的衣袖中露出半截紅穗。
“義父…”遲淵望向玄色,又低頭看著自己虎口的傷口,傷口已經癒合,痛意也散去了。他輕偏頭,一臉疑惑:“這……”
玄色並未回答,只負手立於一旁,若有所思的樣子。良久,他抬頭望向無盡的天際,輕嘆:“這是因果輪迴,是命啊…”
拾起掉落在一旁的長劍,玄色緊握劍柄運氣於內,劍身隨即散起一層熒熒金光,利氣大盛,竟從玄色手中掙脫出來。
“這劍認主了。”玄色似笑非笑的看向遲淵。
“認主?這不就是把砍柴的劍嗎?”
玄色笑道:“是長劍,不過,也不是隻能砍柴的廢鐵。”
遲淵聽得雲裡霧裡……
遲淵回到房間準備睡下,剛合上眼,再睜開,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石臺上,遲淵警覺地環顧四周,入目之處皆插滿了劍,把把劍氣逼人。
“小廢物。”
遲淵循聲望去,看見下午所見的小女孩懶洋洋地坐在前方的臺階上,一座數百米高的劍形雕塑矗立於此,劍身上赫然寫著——“萬劍谷”,而這三個字的正上方漂浮著一把劍,遲淵仔細一看,竟與自己砍柴用的劍有些相似。
“這是哪兒?”
“萬劍谷啊,這不是寫著的嗎?”,少女昂然道:“你還真是個廢物,萬劍谷都不知道,就讓本小姐給你講解講解。”
“人善智而不善力,妖善力而不善智。大能鑄劍以御妖魔,劍有劍魂,劍以己魂築萬劍谷”少女看向遲淵,繼續道:“人分高下,劍有貴賤;貴者踏賤者居涯巔;賤者伏貴者宿谷底。你所得之劍,喚作無涯,為萬劍之祖,而我是無涯的劍靈。”
突然一陣莫名的拉力襲來,遲淵剛想回身防禦,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小廢物,你聽過劍體嗎?”女孩的笑聲從身後響起。
“沒聽過,我怎麼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