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著穆連笙,思躇半晌後緩緩開口:“朕且先當太子這番話是出於真心。朕提醒太子,要以國家大事為重,不能為兒女情長耽誤了南夏的宏圖大業。太子妃不僅是你的妻,更是錦盛的公主,太子務必時刻謹記於心。”
穆連笙聽著這些話,眼底一片冷漠,“答道,是,兒臣定時刻銘記。”
皇帝道:“太子若是能夠做到時刻心中有數,朕便放心了。朕今夜啟程回寧城,太子便留下多陪你皇祖母幾日。”
“是,兒臣遵命。”穆連笙說了幾句不痛不癢,一路順風之類的話,便起身離開了皇帝居所。
“秦康城。”皇帝看著穆連笙離去,才將目光從門口收了回來。
“奴才在。”秦公公上前候著聽旨。
皇上道:“回宮後,挑個合心的嬤嬤,直接送去太子府。”
“是,奴才遵命。”秦公公說完後,看著皇上欲言又止,猶豫片刻後,再度開口,“但皇上,這會不會有些目的太過明顯?”
皇帝扭了扭手上的玉扳指,目光深沉,“朕,就是要明顯,越明顯越好。”
……
“殿下,還是屬下扶著您吧。”
青竹一臉憂心地跟在行動有些緩慢的穆連笙身邊,幾次欲要伸手去攙扶穆連笙,都被他打了回來。
“不必。”穆連笙沉著臉,揹著手,什麼都不攙扶,身影倔強地向前走。
他本該問出那句自己想問的話,可始終覺得還不到時候。
“殿下當真對太子妃娘娘未動真情麼?”青竹跟在身後,疑惑問道。
穆連笙忽然腳步一停,扭過頭看向青竹。
他狹長的雙眸當中神色晦暗不明,極其複雜。
忽地風起,吹皺了橋下池水,吹動了他背上的青絲,迎風飛揚。
他輕聲道:“對她動心,便是害了她的命。為了她能好好活著,本王會剋制自己。”
此刻。
已經回到住所的沈落落盤腿坐在殿外花園中的木臺上,懷中抱著方才從袋子裡救出來的小狐狸。
小狐狸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沈落落,揹著耳朵,害怕極了的模樣逗笑了沈落落。
她將手輕輕地遞到了小狐狸的鼻子前面,笑的明媚,“小東西,你聞聞,聞聞我的味道,熟悉了便不怕了。”
剛進到院子裡的穆連笙,正巧看到這一幕。
她坐在樹下,彎著腰,背後的大半青絲緩緩從肩膀處滑至她胸前。
她懷中抱著一隻赤狐,一隻手抓著赤狐的爪子,一隻手在赤狐面前晃來晃去,歪著頭,笑的彎了眉眼,笑容暖的如同春風般,沁人心脾。
穆連笙不知何時悄聲走到了她面前,白色雲紋的衣袂闖入沈落落視線。
她抬起頭,望向他,目光笑吟吟,“殿下回來了?這是我專門為殿下打來的小狐狸,火狐,殿下可還喜歡?”
穆連笙目光靜靜地望著如此活潑地她。
忽然覺得,剋制彷彿並不像說的那般,能夠輕鬆做到。
“火狐?太子妃未免太沒見識。”他瞥了一眼她懷中怯生生望著自己的小狐狸,說道:“這是赤狐。”
沈落落不以為然,“赤狐火狐的,又有什麼區別。太子殿下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