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起身,衝著皇后娘娘行禮,“見過母后。”
皇后緊著走了兩步,按了按沈落落的手,示意她坐下。
她拿出一個雕刻極為精緻的鏤空木盒,放在桌子上,緩緩地將盒子推向沈落落,語氣和緩,“這是母后給你和笙兒準備的,一直沒有給你。”
沈落落錯愕。
她小心翼翼地開啟盒子上的鎖鉤,輕輕地抬起了盒子。
只見著盒子裡面放著一對兒鑲金白玉配。
這是鳳凰?
沈落落有些奇怪的拿起一隻鳥,才發現那隻鳥只有一半的身體。
一隻翅膀,一個眼睛,半個身子,整個頭。
奇奇怪怪。
皇后看著沈落落呆呆地模樣,便伸手將盒子裡另一隻拿出來,輕笑道:“這是本宮在笙兒大婚之時,命人特地做的蠻蠻,寓意你們今後夫妻二人琴瑟和鳴,比翼雙飛。”
沈落落一想到穆連笙,忽然心生感慨。
走了小半個月了都。
一封信都沒傳回來,也不知道他在那邊過的怎麼樣,是不是已經治好了水了。
想想也是個沒心的人,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去了連封信都沒有。
皇后將那白玉佩放在了沈落落手中,然後將沈落落的手指合上,目光溫潤,聲音輕柔道:“從前總覺得你是那錦盛的公主,定是對南夏頗有怨言,未必能同笙兒真誠相待。如今看你今日捨命護著本宮,本宮倒也是頗為感動的。”
沈落落被這溫情濃濃的場景弄得不好意思。
她羞澀地笑笑,小聲道:“沒什麼的,母后。我孤身一人來南夏,沒有家人在身邊。殿下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維護自己的家人,這都是本分。”
皇后恬靜笑了笑,手拍了拍沈落落,“早先母后確實對你多有為難,你可不要往心裡頭去。”
雖說這聲抱歉說的老套,但還是讓沈落落眼眶一潤。
她衝著皇后笑笑,眼中帶淚,“母后無需多慮,落落並未將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是母后今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便會全力以赴。”
站在一邊兒的蔡嬤嬤見狀,心裡也是酸澀。
多少年都沒有見過皇后娘娘這般去信任一個人了。
皇后點了點頭,將沈落落手中的白玉佩拿出來,放在了盒子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
她指腹輕輕劃過白玉佩,目光怔愣地說道:“本宮初次見你的時候,很是羨慕。羨慕你臉上的青春,羨慕你臉上的不服。”
她抬眼,眸子中閃爍微光,彷彿看向的不是沈落落,而是那個從前剛剛入宮的自己,表情充滿了懷念,“十四歲,我入宮。那時我也同你一般,美麗嬌俏,如同這春天裡剛綻放的花苞一般。”
說著,她又垂下了眸子,表情一瞬間變得落寞,“十幾年了。從剛開始絲毫沒有心機,膽大莽撞的小姑娘,變成了步步為營,膽戰心驚的中宮之主。從那個滿心都是夫君的女子,變成了君王的臣妾。”
沈落落有些恍惚。
是啊,沒錯,她明明是個三十出頭的女子。
若是放在現代,興許還沒結婚,興許還沒有戀愛,興許每天腦子裡裝的都是零食和遊戲,還像是個孩子一般無憂無慮。
可這個時代,像只是像,終究已經不是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