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笙垂著眸,放在手上的腿,緊緊攥成拳,手背上也鼓起青筋。
齊王。
齊王竟敢如此對她,待找到她以後,必讓他血債血償。
穆連笙看向錦心,沉聲問道:“在大牢之中,他們都審問你什麼了?”
錦心垂著眸,目光掙扎,許久未開口。
穆連笙蹙眉,有些急促問道:“為何不說?”
錦心緩緩抬起頭,望著穆連笙,“殿下對公主有幾分真情幾分真意?殿下此生,會一直護著公主麼?殿下願意為公主,赴湯蹈火只為保公主平安嗎?”
穆連笙不懂她說這些,究竟有什麼意義。
錦心緩緩低下頭,“若是殿下不能保證,奴婢便不會開口。這事關錦盛存亡,殿下救我一命,我不想對殿下說謊,但若是殿下沒有辦法保證,那我必然不能將此事貿然告與殿下。”
穆連笙靜靜地看著錦心臉上的堅決。
若是這個問題,在沈落落失蹤之前來問他,他興許沒有辦法給這個答案。
從開始沈落落嫁過來,他本就將她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甚至對於他來說,連一丁點的利用價值都沒有。
可漸漸地,他開始關注起她的存在,開始在意起她來。
當時的他從心底認為,沈落落嫁給了她,無論她是誰,亦或是來自哪裡,他一直將她當成他的太子妃,是要攜手度過餘生的人。
無論如何,總該護著她一些。
再到後來,他漸漸在她身上發現了閃光和可愛的地方,漸漸地,心也朝著她的方向去偏移傾斜。
他不懂什麼是愛。
卻知道,在棲州山頂時,她信誓旦旦那模樣,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要失去她的恐懼。
從棲州回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兒,便是在床前的眾人之中尋找她的身影。
在所有人都告訴他,沈落落這個人根本就從未存在過的時候,他那顆心就似被挖空了一般。
那時他才懂得,不知不覺,他整顆心裡就只裝了她。
甚至自己曾經做夢都想要得到的父皇認可,同她相比,已然變得不再重要了。
穆連笙起身,“既是對你們錦盛如此重要之事,那邊不要同本王說了。你在這裡安心休養好身體,本王會找到太子妃,到時,會帶你去見她。”
錦心扭過頭,目光冰冷地望著欲要離去的穆連笙,忽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所以,殿下口口聲聲說拿公主為重,就連個保證都做不了麼?”
穆連笙的腳步忽然頓住,扭過頭看向錦心,沉聲道:“保證?那有什麼意義。本王最大的保證,便是不需要知道關於錦盛重要的一切,少一個人知道,錦盛便多一分安全,這便是本王對她的保證。”
錦心沒有想到穆連笙會給出自己這樣的答案。
她怔了怔,聽到身後門開啟的聲音,呼吸忽然變得急切,雙手緊緊地攥住衣料,低下頭大喊出聲:“錦盛,有座金山!”
穆連笙怔愣片刻,瞬間將門用力地合上。
“你說什麼?”
錦心扭過頭,看著穆連笙,“這便是南夏想要侵佔錦盛的緣由,因為錦盛,有座金山。”
“金山?!”
“是的。準確來說,是一片山脈,山脈下面都是金子。”
穆連笙看了看錦心,沒說話,轉身離去。
他騎在馬上,目光沉沉地向前行。
胃裡翻江倒海,噁心至極。
甚至想起父皇那張臉,都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