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錦心不過是走了不到一半的路途,青竹來報,只說錦心身子並未痊癒,受不了如常路途顛簸,只能先折返回去。
這事兒,沈落落始終掛念著。
再加上舒婷婷。
昨日的確在大殿上見到了她,看著她的狀態也還是不錯。
舒婷婷她愛男人沒錯,但那老男人幾乎沒有半分的可取之處,自己更是不能看著姐妹淪落到那老皇帝的股掌之間,成為老皇帝的玩物。
再加上,自己回來以後,還不知道老頭去了何處。
之前聽了老頭的故事,只覺得他心中對皇祖母的確是有虧欠,也有掛念。
這一去十幾年,怕是心中也覺得無顏面對皇祖母了。
他又去了何處?是否還平安?
自己雖然是回來了,不過只是解決了身份的問題,暫緩了南夏皇帝的狼子野心,但錦盛同南夏的問題依舊迫在眉睫。
一旁地穆連笙聲音有些低沉,略帶些沙啞,出聲問道:“想什麼呢?”
沈落落仰著頭,手輕輕地撫了撫穆連笙地臉頰,“沒想什麼,只是覺得殿下英勇。為了拒絕蔣靈芝,連不舉的法子都想出來了。就不怕,真有一日,她將此話說出去,殿下造人詬病麼?”
穆連笙怔了怔,扭過頭認真地看著沈落落,“本王舉不舉,太子妃不是最懂得了?”
他翻了個身,將身子側向沈落落,眼神之中明顯帶著不懷好意,“亦或是,太子妃忘性大,本王再證明一番才好?”
“欸?我可沒說你——!”
隨著穆連笙一個翻身,沈落落地聲音也漸漸消失。
穆連笙倒是神清氣爽,拍拍屁股就去上朝了。
這府中人人知曉自己之前好吃懶做,不睡到太陽曬屁股不起床的性格。
如今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沈歌芸,儘管腰痠背疼,也要裝作一副鋼鐵人的模樣,天還未亮便起身洗漱裝扮。
順便將齊嬤嬤叫了進來,聽聽蔣靈芝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一切的所作所為。
化好妝,沈落落看著鏡子中那個自己,用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
鏡中的她,目光犀利,眼神沉穩,紅唇嬌豔,再回到這府中,她再不是那個不施粉黛的嬌俏小姑娘了。
她小聲呢喃道:“我是沈歌芸,我是沈歌芸。”
做完每天的洗腦流程,沈落落才叫人進來給自己穿衣裳。
為了顯示自己的派頭,更是專門叫人收拾出來了一個平日裡“辦公”的地方。
沈落落為其命名,家室廳。
下人們按照沈落落的要求,找城中最好的木匠,連夜不眠不休打出來一個高臺子,上面擺著一張大桌子,筆墨紙硯,應有盡有。
沈落落喘著一身硃砂色纏枝葡萄紋窄衣裙,身後帶著一眾宮女嬤嬤進了家室廳。
她那雙繡著金牡丹的紅色鳳頭靴,緩緩踏在青磚之上,迎著高臺走去。
待她坐穩後,宮女嬤嬤管家小廝自動站在了大堂兩側,低著頭似是聽審的模樣。
沈落落心中滿意,這並不是為了做什麼派頭。
而是二姐便是這般來管家。
在玉盧縣之時,二姐特地將自己的平時習慣,以及關於自己生活之中的點點滴滴,全都記載在了信中。
她信中道,雖說府中上下被此壓得不得喘息,但從家室廳設立後,便再沒人敢在吾眼皮下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