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轉過身,狠狠地剜了一眼在地上垂死模樣的紅芸,冷著臉帶著貼身丫鬟離去。
紅芸垂著頭,全身疼地一點力氣都沒有,只看著沈落落那紅色的鞋尖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沈落落,聽她緩聲問道:“可還好?”
紅芸咬著唇,輕輕點點頭。
“那好。”沈落落看了一眼齊嬤嬤,對著齊嬤嬤甩甩手,“帶到柴房關起來,找個得力的丫鬟看好了蔣氏,將這訊息帶給她。”
“是。”
……
宮中。
穆連笙跪在皇帝書房外,聽著裡面舒婷婷和皇帝嬉鬧的聲音,等待這皇帝的召見。
許久後,大門才緩緩敞開,舒婷婷從書房之中,扭著水蛇腰朝著他走來。
路過穆連笙時,垂下袖子,從袖口中調出一個小小紙條。
穆連笙挪了挪手,用袖子蓋住了紙條,摸索了兩下,便將那紙條攥在手心。
聽著秦公公的傳喚,起身走了進去。
穆連笙步履緩慢,臉色略有些蒼白,嘴唇也是如同土色一般,毫無生氣,瞧著整個人都是無比脆弱。
他緩緩地跪在了皇帝面前,輕咳了兩聲,“父皇。兒臣昨夜已與沈歌芸商討。他終是對三弟鬆了口,說肯不再追究三弟傷了她之事,父皇將三弟釋放出來吧,想來昨日在大牢內受了不少苦,兒臣也是心中難忍。”
皇帝沉吟半晌,看著穆連笙頭上豆大的汗珠,微微蹙起眉頭,“笙兒這是,受了傷?”
穆連笙垂著頭,身子搖搖晃晃,道了一聲:“兒臣無妨,父皇莫要替兒臣憂心。”
皇帝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穆連笙面前,佈滿褶皺地手扯住他黑錦緞衣襟,用力一扯。
他胸前,印在白皙面板之上的紅紫色掌印,被暴露在外。
皇帝望著那一片紫紅,瞳孔微微顫抖,“這是……”
穆連笙垂著眸,迅速地將自己的衣襟合攏,整理了一下衣衫,“父皇,這是兒臣想的一個計策。總歸是三弟做錯,叫人抓住了把柄,兒臣便替三弟承下了沈歌芸這口沒處撒的氣。”
“所以那沈歌芸便重重地打了你一掌?”
“是兒臣要求的。若是兒臣能承受住沈歌芸這一掌,三弟得罪過沈歌芸的事情,便就此一筆勾銷。”
皇帝見狀,於心不忍,他起身衝著秦公公喊道:“去傳御醫!”
“不必了,父皇。這點傷還不足以致命,兒臣回去養一養傷便好。”
“那你這月便好好歇著,不必來宮中上朝了。”
穆連笙點點頭,謝過皇帝,起身離開。
走出宮門,坐進馬車之中,才緩緩展開手裡面的紙條,看著上面寫著“千秋宴”三個字。
他將紙條撕成碎片,手伸到簾子外,緩緩將攥緊地拳頭鬆開。
風穿過指尖,將他手掌上地碎片吹向空中,如同雪花一般,緩緩飄落。
“奴婢見過殿下!”
“奴才見過殿下!”
穆連笙從外面回來,直接朝著卿玲閣去,片刻都沒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