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回來了?!本王不是叫青竹去接你到安全的地方去嗎?為何還要回府?!”穆連笙丟下了手中的劍,直直地奔到了沈落落面前。
沈落落環顧著空蕩蕩的房間,“這是,發生了什麼?”
“走!”穆連笙不由分說地拉著沈落落的手往出走,卻因她執拗,硬是在原地不動分毫。
“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她執拗地皺著眉頭,看著穆連笙臉上的表情從焦急,變得失落。
他手輕輕地撫了撫沈落落的肩膀,語氣也跟著軟了下來,“不急,先坐下。”
穆連笙拉著沈落落的手坐到了床邊。
他緊緊地攥著沈落落的手,手掌上的骨結因為用力而凸起。
沈落落沒有出聲,只靜靜地觀察著心愛之人臉上的表情。
他從未這樣失落過。
“丞相同……穆連蕭,參我意圖造反,結黨營私,拉攏朝中重臣。”
“可有證據?”
聞言,穆連笙苦笑,“證據這東西,只若是有心人故意謀劃,何愁沒證據?宣容廷同宋清絮一同作證,誰人不知曉,我同容廷的關係,又誰人不知宋清絮是本王的得力手下。”
“所以,父皇信了嗎?”
他揚起頭,怔怔地望著沈落落,“封了咱們府邸,這算信還是不信?”
“若是信了,此刻你我早已成了階下囚。”沈落落輕輕地摩挲了兩下穆連笙的手,“殿下方才舉著劍,是要做什麼?”
“本王想著,你在母后那兒。只若是還未查清所有之前,就算是禁錮了本王的自由,但知曉你有了皇孫,再加上母后的庇護,總不會傷你。本王不過就這一條命,若是父皇信了穆連蕭的話,那本王也不介意為你,為孩子,為母后和芙兒,坐實這條罪名。”
傻。
沈落落笑笑,頭輕輕地靠在了穆連笙的身上,“有我在,斷不會讓你獨自揹負這些。你且放心下來,待到淑妃產子那日,再見分曉。若是真到了不可逆轉的地步,大不了我們一起搬回錦盛,不必再這冰冷的南夏提心吊膽。若是他不准我們離去,你我便殺出一條血路來。”
她得意地舉起了拳頭,在穆連笙眼前晃了晃,“殿下別忘了,我可不是一般的太子妃。我可是錦盛的公主,是力大無窮,花見花開的奇女子,世間唯此一人。”
穆連笙瞧著她臉上俏皮笑容不減,忽地眼眶一熱。
在那日掀起蓋頭,瞧見這一張臉時,腦海裡從未有過會同這女子走過一生的想法。
如今,大難臨頭之際,卻只有她守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誓要生死與共。
“童童呢?送到哪裡去了?”沈落落仰著頭,輕聲問。
穆連笙答道:“哪裡來的,便將她送到了哪裡去。她在的地方,你且放心。”
兩日後,淑妃臨盆的訊息傳來。
伴隨而來的,是關於淑妃生下來孩子的童謠。
大街小巷都在唱著,宮中有娘娘,孕子有一年,三子腹中來,各個怪模樣。一個沒有頭,手臂長如藤。一個沒有臉,像個小麵糰。一個沒有腿,啼哭一聲半。
從開始見淑妃到如今,她的肚子便沒小過。
曾也覺得奇怪,可後來聽說當時她不過是剛有一個月的身孕。
肚子連續鼓了一年,卻沒人知曉這腹中有三個孩子,各個是男孩,各個活不了。
沈落落只覺得唏噓,自己做的孽,偏偏要無辜的孩子來替她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