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蕭和一眾士兵跳下了馬,抽出了劍,剛朝著大殿的方向邁進一步,潛伏在後房頂上的百個弓箭手全都亮出了弓,將箭頭瞄準了下面的穆連蕭一隊人馬。
“怎麼會?”穆連蕭一張臉瞬間慘白,連連向後退了兩步,扭頭看向丞相,“你不是說,精兵全被你調走了,為何這裡還有這些弓箭手?!”
丞相直接腿軟,手扶著身邊站著的馬,大腦一片空白。
“有趣嗎?三弟。”穆連笙笑得戲謔,拉著沈落落的手往殿門的方向走,“還有更有趣的呢,要不要……回頭看看?”
穆連蕭聞言,僵硬的轉過頭,只看著身後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剛覺著是穆連笙唱的空城計,下一秒從宮門外傳來的浩浩蕩蕩的動靜,就立刻讓穆連蕭否認了心裡的想法。
沈落落也不知道這聲音從何而來,便墊著腳尖朝著宮門口的方向看。
只見著數萬人馬,烏泱泱地衝進了宮門,像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數都數不清個數,迅速地將穆連蕭一軍包圍。
五千人的小隊伍,在這樣龐大的隊伍面前,顯得弱小又可憐。
沈落落仔細看去,只見著一眾隊伍身穿著白色鎧甲,仔細看還能看到鎧甲上繡著的六瓣花。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又自己地瞧了瞧,忽然驚叫:“錦盛的軍隊!那是我家的軍隊!那裡還有我大哥!!”
穆連笙寵溺地看了一眼在旁邊兒開心跳起來揮手的沈落落,“不要跳不要跳,小心身子。”
“錦盛軍拜見神女公主,公主千歲!拜見南夏新皇!”錦盛軍齊齊地一聲呼喚,彷彿要把天空震出一個洞。
這一句神女公主,引得沈落落溼了眼眶。
“煙雨軍拜見南夏新皇!拜見南夏皇后!”
“風禾軍拜見南夏新皇!拜見南夏皇后!”
一聲接一聲的見禮,喊得沈落落新潮洶湧澎湃。
她在煙雨軍裡見到了揹著手一身玄衣,無聲對著自己微笑的元遙。
此刻,不需要任何的動作。
穆連蕭已經敗了。
南夏新帝登基,元年錦夏一年。
謀反者,穆連蕭與前朝丞相被賜死刑,涉及者穆連箏極其家人抄家流放,永不得踏入南夏。
新皇登基第一件大事,便是和錦盛、煙雨、風禾簽訂百年友好協議。
宮中小徑之中,穆連笙牽著沈落落的手緩慢地向前漫步。
沈落落想起了曾經母后和先帝的故事,忽然停住了腳步。
她停下來的突然,穆連笙回過身子,望著她眼神探究:“怎麼了?哪裡難受了麼?”
沈落落手覆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不高興地望著穆連笙,“你還會再納後宮的吧?你後宮多的時候,還會愛我嗎?是不是也要我像其他女人一樣,一輩子困在這牢籠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說著說著,忽然甩開了穆連笙的手,朝著反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不行,我不進宮,我要出宮回錦盛。”
穆連笙快步追上去,拉著她的手將她拽進懷中,一隻手捧著她的臉,眼神寵溺又無奈,“朕答應你的便不會變。朕不要後宮,只要你,絕不會變。”
“那若是變了呢?若是你變了,那你就放我走行不行?別讓我在這深宮裡悽悽慘慘香消玉殞。”
“不會變,朕應你的沒一件事兒都不會變。完完全全把心交給朕,別懷疑朕,朕不會食言。”
他說著,低下頭輕輕吻住了她倔強撅起的嘴唇,如飲蜜甜。
“咳咳,皇上,咱們該上朝了。”一旁站著的青竹輕咳提醒,還沒等穆連笙做反應,杏兒就衝上來直接捂住了青竹的嘴。
她瞪圓了眼珠子,恐嚇青竹:“你這個死太監,再敢多嘴!”
青竹必然不示弱,反手就扣住了杏兒的手腕,將她的胳膊扭到了背後,“放肆!本大人何時成了太監!小心你的嘴巴,小心你的命!”
被壓得疼的杏兒用力的咬著牙,懊惱大吼:“你弄疼我了!死太監!貼身跟在皇上身邊的就是太監!”
“走吧。”沈落落嫌棄地看了倆人一眼,一到一起就吵個不停。
穆連笙斜了一眼倆人,五指扣住了沈落落的手,甩下一句:“吵死了。”
倆人剛進了大殿,就看著在殿中等了許久的穆初芙哭唧唧地衝到了沈落落面前,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地抱著沈落落的大腿,“皇嫂!你那宮裡這麼多間屋子,反正皇兄也不娶別人了,你就給我一間又如何啊!母后和穆昭靜都在宮裡住著,那些太妃又住的偏遠,滿城的空房子,你給我一間又如何啊!”
沈落落無語的看了一眼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穆初芙,“你不是有那麼大的公主府嗎?再說,你老要進宮幹什麼啊?我都跟你說了,空房子沒那麼多。祖母和師傅要留一間,婷婷偶爾也回宮要住一間,我父王母后要留一間,大哥大姐二姐留三間。剩下的還要給童童和這肚子裡的孩子留著。你一個本地有豪宅的人,一天過來求四五回,你到底要幹嘛?”
穆連笙彎腰一把推開穆初芙,呵斥道:“穆初芙,你若是再這般叨擾落落。你信不信朕將你嫁到風禾去?!叫你再也回不來!你皇嫂有著身孕,你若是再胡攪蠻纏,也別怪皇兄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