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連連行禮,退出了屋子。
待人走後,穆連笙起身,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紙張,蹲在了空地上,開始一張一張地拾起地上的畫兒。
他一邊拾,一邊看。
彷彿就像是沈落落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對著自己笑,對著自己哭鬧。
“抱歉。”他用手輕輕地拂去紙上的灰,紅著眼眶,輕聲說著:“太入神了,沒注意你都掉下來了,我的錯。”
將所有的紙張全都撿了起來,整整齊齊地擺在了桌子上,他又開始低下頭,拿起筆,為她描眉畫眼。
太子府外。
舒婷婷急切地在門口晃來晃去。
前些日子,皇上下旨,若是有人膽敢提起關於沈落落這個人,便以殺頭之罪處置。
從這指令頒佈下來以後,所有人像是失憶了一般,沒有人知道曾經有一個從錦盛過來的公主,和親成了太子妃,沒有人知道誰叫沈落落。
除了她以外。
原本以為這太子也是同夥,同皇帝一起密謀處置掉了沈落落,卻聽說太子從棲州回來以後一病不起,更是足不出戶,連朝堂都不上了。
她就明白,沈落落是出意外了。
除了自己,還有一個人記得沈落落,那便是太子了。
好不容易,今日從樂絲坊偷跑了出來,想要找太子問問情況,可剛來到這太子府門前就遇到了阻礙。
之前的太子府門外頂多就是站四個護衛,如今的太子府,卻像是太子有了什麼造反之心一般,被皇家官兵層層圍住,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舒婷婷衝著那守門侍衛笑笑,伸出手掏出一把銀子,故作討好,“大哥,我是那樂絲坊的舞姬。聽聞太子一向喜歡歌舞,所以我家姑姑便派我過來給殿下獻舞,求大哥放我進去。”
那侍衛直接將舒婷婷向後一推,她手中的銀子直接灑了一地,“請姑娘離遠一些,太子府重地,不得靠近。”
舒婷婷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那侍衛,低下頭撿起了手上的銀子,灰溜溜離開。
走到街角處一個衚衕之中,扯過來不知道是誰家的破筐坐在了地上,等著看府中何時會出來人。
就這麼一坐,從上午硬生生地坐到了近黃昏,才看到齊嬤嬤端著竹籃往出走。
舒婷婷一下來了精神。
這齊嬤嬤落落曾經同她說過,說是之前曾幫了她大忙。
過年那幾日她同齊嬤嬤也相處過,人倒是好說話,又隨和的。
興許找她有用,快步的跟了上去。
齊嬤嬤帶著丫鬟們在前面走,舒婷婷在後面偷偷跟著。
看著齊嬤嬤忽然停在了一個字畫攤子前面,與那些丫鬟們拉開了些距離,同那賣字畫的人說了幾句,便再度離去。
舒婷婷也跟著路過字畫攤子,忽然被人扯住了胳膊。
“何事?!”舒婷婷目光凌厲,回頭瞪著那字畫攤上的書生。
那書生嚇得立刻鬆開了手,指了指面前那一卷紙張,“姑娘,方才那嬤嬤說,若是有話便寫在這上面,呆會兒她會來取走,拿進府中。”
舒婷婷立刻明白,借了一支筆,沾著墨水,猶豫了片刻,便直接翻開紙快速的寫上了自己想說的話。
儘量篇幅精簡,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