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街是越城最繁華的街道,它靠近皇城,治安好,不論是衣食住行,有各種新式玩意兒,大半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比如這家藥膳食樓,興起於兩年前,不知道主家是誰,生意興旺的不得了。
要說它生意為何如此興旺,主要有兩點。
一、這裡的東西非常好吃。
二、這裡的東西非常健康。
而且這裡包廂與包廂之間隔音上佳,十分適合一些人在這裡談事情而不會被其他人聽見。
程長煜就在甘草房中正與某個人對飲特製藥茶。
甘草房內沒有椅子,只有仿古的矮桌跟草蓆,整體十分的古樸。只牆上掛著一幅字,上面寫著“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旁邊十分應景的有個小書架,上面有許多大家的抄本。
他是正襟危坐,而他對面的那人卻頗有些不成體統。
穿的是一身白衣,近看可見縷縷銀光,那上面有極細的銀線繡成的暗紋,這般技藝只有手藝極其高超的繡娘才會,這樣一件袍子起碼100兩白銀。
更別說他頭上戴的紫金冠,腰間掛的那個玉葫蘆了。
只是這人太不羈了些,脫了鞋,彎折著右膝,半坐在草蓆上。
雖然動作不雅觀,可面貌確實極其雅緻的。
嘴唇偏紅,膚色卻慘白沒有血氣,鼻子挺直,眼角上鉤,右眼瞼居中還有顆豔色的紅痣。縱然五官如此女氣,那骨像卻很男子氣概,倒不會被錯認成女子。
他手裡勾著茶杯,像品酒那樣晃動著,極其遺憾的感嘆:“哎,可惜這食療齋不賣酒,不然我可願意在這長長久久的待下去。”
程長煜看不慣他那沒骨頭的樣子,“正經些,不然接下來這一個月都別想喝酒了。”
“……”
這威脅讓白袍男子只能無奈的端坐起來,“所以我就不愛跟你吃飯,真的很沒胃口。”
程長煜不理他這話,“我明天就上值了,有話快講。”
白袍男子:“不是你該與我說嗎,你去柳府有什麼收穫?”
程長煜端著茶杯的手停了停,另一隻手卻摩挲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無事發生。”
這四個字終於讓白袍男子正經了起來,他皺起長眉,“如果我們訊息沒錯,那人確實逃進了柳府,他不可能一點動靜也無。”
“無礙,時日不多,他總會待不住。”
“這不是怕四爺怪罪與你嗎,查了這麼多日了,只差收網,這魚兒卻還沉得住氣,遲遲不咬鉤。”
四皇子掌管督察院,而程長煜明面上是個禁衛軍統領,暗地裡也扶持四皇子查些陰司。
他們近日在跟蹤一個人,正巧這個人溜進了柳府。
在這個食療齋的後院,這個所有人都好奇的主家正在跟掌櫃對賬。
“這個月的成本上漲不少是什麼原因?”
聲音柔柔的,還有點清脆,是個女子的聲音。
隔著幕簾,徐掌櫃依舊恭敬的行了禮,“回小姐,主要是茴香漲了不少價,我們原本定的茴香都是從北邊來的,但北邊因為今年遭了寒,不僅茴香收成不好,其他好些藥材都一併減了好幾成收成,幸好我們一開始就從不同的地方進貨,但這茴香卻只有幾個大藥商才有貨,沒得法子只能高價收了。”
“哎,天災……”
如顏放下賬本,思量了好半刻,說:“我們在北方買的那些荒地呢,收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