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為而坐,樂女舞女翩翩起舞,周圍有侍女添置酒液。
這樣的生活,何宴可是有好久沒有經歷過了,他受困與曹衝的困擾,雖然衣食無憂,但也只是衣食無憂罷了,要想有如現在這般的享受,還是不可能的。
這還是託了王祥的福,是故何宴的第一杯酒便是對王祥敬酒的。
“修徽,來,這一杯何宴敬你,若是沒有修徽,這樣的宴會,我恐怕是辦不起了。”
王祥一副儒生打扮,但卻不柔弱,從他手上的繭看來,他武藝就算是不好,但把式還是有的。
聽到何宴的這句話,王祥笑了笑,說道:“平叔言重了,不過是些身外之物罷了,些許俗物,若是能讓諸位開懷,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再說了,人力有時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日後便是平叔揮斥方遒,施展抱負,讓世人敬仰,到時候,可別忘了小弟。”
何宴哈哈一笑,趕忙揮手道:“修徽卻是過譽了,何宴只想要平平淡淡,何德何能能夠讓世人敬仰?”
“平叔真的只想要平平淡淡?”
王祥這句話問出來,何宴握著酒樽的手頓住了,那酒樽也停在空中,只是酒樽中的酒還在搖晃著。
“修徽此言何意?”
不僅是何意,鄧李勝王會都看向王祥。
王祥先將酒樽裡面的酒一飲而盡,笑著說道:“諸位難道真的想要平平淡淡的過,而不想像史書上寫的那些人一般,被世人所敬仰?班超尚且有棄筆從戎之志,諸位難道沒有不凡之心?”
鄧李勝對視一眼,眼神變得深沉起來了。
兩人原以為今日只是一個平時聚會,不想居然還會有一些讓他們感興趣的事情要發生。
在李勝身邊,是一個長得十分俊美的男子,正是王會。
王會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而且臉上塗抹著胭脂粉黛,看起來更顯柔弱,當男子有了陰柔的氣息,反而顯得有些俊美。
不過王會在宴會之中雖然陰柔,但他不是唯一一個,因為此間的主人何宴,與他的型別相似。
何晏的生活作風,塗脂抹粉、步路顧影、服藥行散、談玄論道,完全是魏晉世族派頭,比之王會,要更加病態。
“若是能夠名揚天下,為天下人所敬仰,那我們為何不做?”
王祥看著王會,點了點頭說道:“王會賢弟果然有大志向。”
王祥與王會兩人的話,自然是傳到了何宴李勝鄧耳中。
換做是庸人,此時想必已經被王祥王會打動了,然後直接被他們兩個牽著鼻子走。
但很可惜,何宴的能力與見識都不弱。
而鄧雖然是草包,但是他也知道在李勝何宴沒有說話之前,自己說話肯定是不合時宜的。
除了樂曲的聲音之外,宴會突然變得有些沉悶起來了。
何宴眼神閃爍,他看了一會兒王祥,再看了一會兒王會,現在他終於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來找他了。
原因很簡單。
因為他們是世家。
從東漢到南北朝,不論從政治、經濟、社會風尚、文化藝術來說,都可以肯定地說,這是一個世家大族的時代,世家大族在這個歷史時期扮演著最重要的角色,一切重大的社會動態,無不圍繞著世家大族展開。
但在這樣一個世族時代中,卻產生了這樣一個異類的政權曹魏。
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曹操生於官二代家庭,出身不算太壞,可當時的世族不是這樣認為的。
《三國志武帝紀》說曹操的父親曹嵩“莫能審其生出本末”,也就是說,沒有家譜,出身群眾,平頭百姓一個。
陳琳在《為袁紹檄豫州》中罵曹操是“贅閹遺醜”,實為世族對庶族的傲慢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