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點了點頭,說道:“君侯,如果河裡有漁網,但是君侯你並非漁人,你不知道這漁網撒在哪裡,若是想要知道這漁網在哪裡,君侯要如何找尋?”
如何找尋?
曹丕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沿河段寸寸搜尋!”
司馬懿卻是搖了搖頭。
“若是按照君侯的方法來看,是可以找到那漁網,但是找到漁網的時候太慢了。”
曹丕知道這是司馬懿喻指現在的局勢,漁網便是世家的陰謀,而找到漁網,便是要識破世家的謀算。
“那如何快速找那漁網?”
“這是需要有魚。”
“魚?”
“不錯,正是魚,魚落入網中,不斷掙扎,那麼,這漁網在哪裡,君侯不是知道了?”
說到這裡,若是曹丕還不明白司馬懿的話,那便是他太傻了。
“仲達的意思是,讓倉舒成為尋網之魚?”
司馬懿點了點頭。
“但君侯要洛陽侯先消失,還是讓他作為一尋網之魚,那便是看君侯要洛陽侯如何了!”
曹丕點了點頭,卻是不著急回答。
他深深的看了司馬懿一眼,說道:“仲達之智,比之季重,不差分毫,本侯有你相助,相信一切都會順分順水,你放心,雖然司馬家揹我而去,但本侯想來賞罰分明,不會因為此事責罰與你,當然,若是你再像之前那般推推喂喂,也不要怪本侯不留情面了!”
一根蘿蔔,一個大棒,加上七分威嚴,三分神秘感,這樣才能讓人心生畏懼。
作為上位者,曹丕對此把握得還是不錯的。
曹丕的話說完,司馬懿連忙對著曹丕行了一禮,說道:“君侯如此坦誠相待,著實是讓仲達涕零不已,日後仲達必然為君侯肝腦塗地。”
曹丕看著司馬懿聲淚俱下的表演,只是點了點頭,至於他心中信了幾分,那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你便先退下罷。”
司馬懿點了點頭,慢慢的退出大堂,在出去之後,背對著曹丕,司馬懿這才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曹丕自然看到了司馬懿這個動作,他嘴角輕勾,這才放下心來進了內院,而除了長安侯府,一副誠惶誠恐模樣的司馬懿,眼神則驟然冷厲起來了。
司馬懿怕死,他想要活著,而如果有人會危害到他的生命,他會無所不作,即使那是小人才會做的事情....
長安侯內府中,曹丕將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之後,也將事情先沉入心底了。
這些事情,都是一個時辰之後再要考慮的事情了。
這幾個月,或者不止這幾個月,這幾年,或者更久之前,曹丕都沒有真正的閒下來。
這幾個月,他奔波在幽州,為自己的未來出生入死,期間風餐露宿,甚至時時刻刻要為自己的性命考量,對於閒下來的時間當然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
哪怕是回到了鄴城,他也要面對鄴城即將到來的風波,根本沒有機會休息。
他每天要處理公文到很晚,到了精疲力竭的時候才入睡,而每日清晨,在天矇矇亮之時,他便要隨著早起的公雞一起起床。
長安侯確實代表時間巔峰的權力,自己確實擁有世上巔峰的權力,但是,擁有這樣的權力是有代價的。
而這個代價便是沒有時間兼顧自己喜歡的人,自己想要的生活。
曹丕也愛文學,更愛遊獵,但是,為了擁有這些權力,他只能先把這些愛好都放下。
愛好放下自然不會怎麼樣,對於喜歡的人,他心中始終有一絲愧疚之情。
郭女王有身孕在身,照理說自己應該多花一些時間與他相處的,但是現實是曹丕並沒有時間常陪郭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