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在五月初三凌晨天還沒亮旳時候,蘇隱就帶著被俘獲的一百多個“戰士”抵達了中都,並且將他們秘密帶到了天網軍的某個秘密駐地之中看管。
然後很快,蘇詠霖現身了。
行動的負責人周雲相和錢益多都還活著,他們是在抵抗之後被擒獲,然後被指認出來的,蘇詠霖對他們很感興趣,就專門來審問他們。
也就只剩下兩個人還活著,其他所有人都在他們兩人面前被殺死了。
兩人被嚇得不輕,得知皇帝蘇詠霖親自來審問他們的時候,更是被嚇的直打擺子。
蘇詠霖最開始沒有在意這兩人,而是看著蘇隱。
“他們一共多少人?”
“三百人。”
“三百人?三百人就想破壞我的黃河大壩?這怕是有點小難度吧?”
“他們帶有火藥,或許想用火藥炸燬大壩。”
“那也難,除非他們帶上了足夠咱們的神機營戰鬥五天的火藥,否則怕是要炸上大半個月才有可能……話說回來,南宋境內河堤大壩的質量到底是多差?他們真的知道什麼是黃河大壩嗎?”
蘇詠霖想不通虞允文哪裡來的底氣覺得三百人就能毀掉他的一座黃河大壩。
他不知道大明築造的黃河堤壩都是以築造皇宮的水準來築造的嗎?
為了修建黃河大壩,蘇詠霖支出了海量錢財,派出最信任的人和最好的工程團隊,為了黃河大壩付出了血汗工廠一般的勞動,就是為了黃河不再氾濫。
這決不是什麼豆腐渣工程,想要搞成豆腐渣工程的人已經被殺的一乾二淨了,蘇詠霖敢保證,他的黃河大壩的水準就算是現代自行火炮都別想輕易摧毀。
更何況是南宋這邊三個人和一些早期火藥。
稍微想了想,蘇詠霖感覺這幫南宋官僚可能還是有思想鋼印。
他們肯定覺得只要是大工程就是官僚們撈錢的機會, 官僚們會把大頭吃掉, 用小頭購買次品建材,搞一堆看上去不錯但實際上完全不耐用的豆腐渣工程。
小打小鬧沒什麼,真要出現了大洪水,分分鐘垮塌的那種。
南宋官僚們肯定就是這樣做的, 所以他本能的感覺明國也會這樣, 甭管蘇詠霖之前反腐反的多兇狠決然,只要是官僚, 肯定管不住自己的手。
他完全無視了蘇詠霖為了黃河工程所做出的一系列監察工作, 且完全不瞭解明國工程的內部執行規則,要不然怎麼會只派三百個人過來呢?
經驗主義和本本主義要不得啊。
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啊。
時代的侷限性還真是不小, 一個能夠名留青史的人也會犯下如此錯誤。
嘆了口氣, 蘇詠霖於是把目光投向了被抓住的錢益多和周雲相。
“說說吧,你們都是哪裡人?”
蘇詠霖安穩的坐著,面無表情的詢問他們。
兩人面色慘白的互相看了看。
“河東人。”
開口的是周雲相。
“河東人……不容易啊,從河東行省一路往南, 躲過諸多關卡的追索, 成功逃到南宋, 怎麼這也要算是個野外生存達人了, 你們這一路南逃的經驗, 說不定還挺有用的。”
蘇詠霖冷笑一聲, 說道:“你們這一次北上, 是為了破壞黃河大壩是吧?具體的目標應該是曹州和單州的黃河大壩, 那邊的水勢最大, 大壩最危險,前幾年我每次南下都要去巡視一陣子, 還挺危險的。”
兩人齊齊愣住,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麼?不知道莪為什麼知道你們的計劃是吧?很簡單, 不用覺得奇怪,你們的計劃, 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一年多以前我就知道虞允文對我的大壩圖謀不軌。
不過你們的訊息, 我知道的時間不算長, 大概從你們開始接受虞允文的訓練之後才知道你們的存在,虞允文也算是聰明瞭,選了一群絕對不會背叛他的人,讓我得知情報的難度增加了不少。”
蘇詠霖的話音落下, 兩人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別那麼驚訝,沒點本事, 怎麼做皇帝?”
蘇詠霖咧嘴笑道:“南宋那邊, 我從起兵之後的第二年,也就是差不多七年前就安排人在那邊常駐打探訊息了,前前後後為大明國辦事的密探差不多得有一千號人。
臨安城內,做小生意的,開酒樓的,打短工的,甚至還有當小吏的, 都有我的人, 那數量是真的不少,怎麼說呢, 趙昚知道的事情我知道,趙昚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
你們的事情我打一開始就知道, 之所以沒有提前對你們下手,是覺得你們生命力頑強,作為獎勵,想讓你們多活幾年,活到我南下滅宋,只可惜你們自己作死,自己不想活,那又怪得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