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做掌教他倒是不怎麼在乎,但快雪山畢竟是歷代掌教的心血,若是落到這四位長老任何一人的頭上,就這四個老傢伙的秉性,別說振興快雪山,能不被那些三流宗門取而代之就是快雪山歷代掌教庇佑了。
若是自己接下這掌教之位,只要見過那個安寧還不死,自然就能得到整個快雪山的擁護,這四個老傢伙再如何不要臉,也不好意思明搶。而只要給自己一點時間,讓修為更進一步,徹底掌控快雪山,四個老傢伙的生死,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富貴險中求,為了宗門興盛,值得賭一把!
打定主意,他朗聲道:“好!既然你們都怕, 我倒要去會會這個南陽劍修。”
此話一出,整個廣場頓時一片寂靜。
四位長老皺起眉頭,快雪山所有弟子看著那位師兄的眼神卻滿是仰慕,這才是掌教真人的關門弟子,這才是掌教繼承人該有的擔當。
四位長老心思急轉,各有所思。
那位姓拓跋的快雪山弟子則是已經轉身,走下快雪山,向北而去,說是要去會會那個叫安寧的南陽劍修。
所有快雪山弟子都目送這位師兄離去,他的生死,便決定了整個快雪山的生死,只是依舊有不少快雪山弟子偷偷離開快雪山,要麼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要麼另謀高就……
什麼狗屁宗門大意,能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緊的。
快雪山北邊的某個小鎮。
因為安寧已經恢復了一頭黑髮,不像以前那般顯眼,身邊又帶著三名北榮本地人,只要安寧不說,自然沒人認得出來他就是那個山上山下都畏懼的大魔頭。
雖說安寧如今在北榮的名聲很大,但還沒大到老少皆知的程度,更何況人們對於安寧的認知,都是來自於傳聞,他們所聽到的傳聞中,那個安寧身長八尺,一頭白髮如雪, 凶神惡煞,騎著一頭七尾妖狐,帶著個同樣凶神惡煞的妹妹,那妹妹養了一條大魚,血盆大口一張,能吞下一座城池……
這種傳聞,山上可能不信,山下百姓那是信以為真,所以怎麼也不可能將眼前四人跟那對凶神惡煞的兄妹聯絡到一起,別的不說,光是這數量就對不上嘛。
最主要的是那位公子哥裝扮的少年出手極為闊綽,毫不吝惜銀子,雖然那個小丫頭砍價的氣勢很強,但怎麼看怎麼可愛,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至於那個滿嘴之乎者也的公子哥,一看就是讀過聖賢書的正人君子,哪會有什麼壞心思?剩下那位老人是個說書先生,這不,此刻正在給小鎮百姓講述近來發生的奇聞異事。
先說那狐媚鬼怪,聽得小鎮百姓毛骨悚然,又說那山上仙門,聽得小鎮百姓心嚮往之,還說那戰場廝殺,聽得小鎮百姓為之動容,心生悲憤,最後說那江湖沉浮,生死旦夕,唯獨跟那個安寧有關的事情,一個字也沒說。
倒也不是老人不想說,關鍵是那個人就在身邊,起碼得徵得他的同意不是?還有就是,那些事情自己也參與其中,這要說出去,不就等於不打自招,屆時別說賞錢,不被小鎮百姓拿著掃帚鋤頭攆殺就是萬幸。
一個身形魁梧的青年開口道:“老人家,何不說一說那位南陽劍修,安寧兄妹?”
老人一愣,看了這青年一眼,嘿嘿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在咱們北榮是不能說的。”
青年喝了一口酒,笑著道:“這裡又沒朝廷軍爺,更不會有山上修士,有何說不得?”
頓時有人大聲附和,“就是就是,老人家您就說一個嘛。”
老人臉色尷尬,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將眼神投向安寧。
安寧笑著點了點頭,老人這才咳嗽一聲,算是潤了潤嗓子,然後開腔道:“那老朽就給大夥說一個,說得好了,諸位捧個錢場,說得不好,還請諸位海涵。”
說完之後,開始考慮如何說,從何說起,怎麼才能不暴露自己身份……
那邊,讓老人講述安寧事蹟的魁梧青年卻是站了起來,向著安寧那一桌走去。
上面,老人已經開口,酒樓中的百姓都洗耳恭聽。
魁梧青年來到安寧身邊,笑著道:“在下拓跋宇,快雪山新任掌教,在此恭候多時了。”
安寧並未起身,微微仰頭,淡然道:“拓跋真人年紀輕輕,便做了快雪山掌教,倒真是年少有為。怎麼,拓跋真人此來,是想跟在下算賬?”
拓跋宇笑著道:“不敢,只是想跟安公子做個朋友。你們南陽有句話不是叫‘一笑泯恩仇’?”
安寧笑著道:“我一個南陽人都不知道這句話是南陽人說出來的,拓跋真人當真是博聞強記。”
說著,示意這位剛剛上任就馬不停蹄跑來示好的年輕掌教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