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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五 但得飽掠速颺去(一)

跪在下面的奴才們紛紛緘口,不敢吱聲。

眼看著皇太后就要大發雷霆,這群奴才之中終於有人跪直了身子,道:“奴才剛林,請太后容秉。”

“說!”布木布泰滿臉寒霜。

“恐怕的確是嚇唬咱們大清的。”剛林身為滿人中少數通達漢學者,對京觀也是略有所聞。他道:“華夏築京觀,本意就是彰顯武功,威懾不服。這些京觀,無非是說他們能與諸申勇士一戰;更能出入我軍防線,如入無人之地……”

“夠了!”布木布泰重重將纏著念珠的手拍在炕几上,線繩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扯斷,上頭串著的珠子登時稀里嘩啦散落一地。

布木布泰胸口劇烈起伏。終於緩過了勁,聲音嘶啞道:“這事太過瘮人,先不要報知皇帝。”

哪有人敢跟皇帝說這事?

連多爾袞那樣的成年人都被嚇得丟了魂,連著幾天請喇嘛去王府唸經都沒能把魂魄招回來,何況一個七歲的小孩?

“太后,如今攝政王爺多爾袞不能下床落地。主上又不能親政,奴才們斗膽請太后垂簾聽政。”索尼磕了個頭,提出了一個讓正黃旗進一步獨掌大權的建議。

“我國可有先例?”布木布泰問道。

“我國雖然沒有,但明國卻是有的。”索尼道:“都是因為至尊年幼,所以母后聽政,待至尊年長之後再歸還朝政。”

布木布泰還有些猶豫,道:“其他朝臣怎麼說?”

“滿朝文武都巴不得皇太后聽政呢,都說如今國運不昌,由皇太后這樣的有福之人來主政正好能揚揚國運。”索尼順便拍馬道。

布木布泰斜眼看了一眼身邊的蘇茉兒。方才道:“如此便準了吧。等攝政王能夠理事了再說。我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嗻!”一干大臣紛紛從地上爬起來,躬身倒退。

布木布泰直等他們都退了出去,方才鬆了口氣。蘇茉兒當即上前為太后捶腿,只是沉默不語。

“五千人吶……”布木布泰突然拍停了蘇茉兒:“去將宮中太監、宮女都叫來,叫足五千人給我看看。”

蘇茉兒一愣,卻還是躬身退了出去,吩咐坤寧宮的宮女們去叫人來。

被叫的宦官、宮女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惴惴不安地到了坤寧宮。卻發現裡面已經站滿了人,只得站在蒙門外。他們剛剛站定。卻發現後面還有一大波人才趕到,只能等在更外面,直到將過往走道徹底擠滿。

布木布泰只是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院子裡滿滿的奴才們,就手扶額頭回內殿暖閣休息去了。光是院子裡的不到百來號人,就已經讓她有些頭暈目眩。對“五千首級”越發沒有概念了。

蘇茉兒不知道皇太后是否還有別的吩咐,也不敢讓這些人散了,直叫他們在冷風中站了大半個時辰,等到了太后一句“他們怎麼還在這兒”,這才讓他們各回各位。幹自己的活去。

這要是在明宮,宦官們早就鬧翻天了。可現在換了滿清主子,誰敢鬧?要麼杖斃,要麼沉湖,豈能當前朝景象。

想當年萬曆喝醉了酒,要個小火者唱戲給他聽,那火者說不會,堅持不肯唱。萬曆仗著酒勁剪了那火者一縷鬢角,被馮保告知了李太后。李太后非但讓張居正狠狠訓斥了萬曆,還說出了廢帝的話來。

這就是改朝換代啊!

“如此看來,果然還是朱家皇帝好伺候。”一個身穿青袍的小宦官低聲對自己的夥伴道。

那夥伴嚇得連忙去捂他的嘴,啞聲道:“你不想活了!”

“現在哪裡有人!”那青袍小宦官避開了夥伴的手,左右一轉,四周只是有積灰的桌椅和典章,再沒一個人在。

“隔牆有耳!”那夥伴聲音壓得更低了:“你不要活了徑自死去,可別連累我!”

“瞧你小心的。”那青袍宦官不以為然,撿起一本簿冊,拍去上面的灰,隨手翻開,看了一眼:“崇禎皇爺如此節儉,也終究沒能保住大明社稷。早知如此,還不如過得松泛些。”

他那夥伴拿了雞毛撣子過來,在他手臂上一敲,驚恐道:“真活膩了!若是讓人知道你識字,輕則逐出重則杖斃!”

“唉,爺還不想伺候了呢!”那青袍小宦官嘟囔著放下簿冊,也拿了清掃工具開始幹活。

這間久未有人來過的偏殿裡,再沒有多餘的聲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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