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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九 旌旗十萬斬閻羅(五)

朱慈烺用人重能力而輕文采,這對於大明的朝爭來說處於劣勢。因為文采好的人,哪怕罵人的文章都能流傳千古。很多人支援他,單純是因為讀起來舒服。不過朱慈烺也有解決之道,那就是——集體創作。

讓腦子機靈的尋找漏洞和切入點,讓邏輯性強的人制定大綱和框架,再讓精通庶務的人列舉事實,最後由文采好的人整理成文,由此炮製出一篇見解深刻、邏輯嚴密、例證確鑿、文采斐然的大作。

朱慈烺當初收編吳偉業,就是想讓他做創作集體的最後一環,只是實在缺乏官員,才放他去基層鍛鍊鍛鍊,瞭解庶務。

“就少個最後填字潤色的,吳偉業該到了吧。”朱慈烺從北京出來得匆忙,但是府縣官面見敘職的工作卻沒有停下。廖興是在半路上敘的職,然後去了浙江提督學政。吳偉業在下一批,也就安排在了南京。

朱慈烺已經決定將吳偉業收回來了。懷慶府同知沈加顯頗有幹才,在前幾任上官聲也很不錯。十九年最終清點時,懷慶府報的平收,但糧食收成較往年高出三成,這位同知貢獻頗多。所以讓沈加顯出任懷慶府,乃是題中之義。

朱慈烺說著,停下了腳步:“這些人在朝堂上留手,想來是另有主意。我看多半是報紙輿論了。”

陸素瑤並不意外,以前朝爭是靠奏疏打仗,現在是靠報紙打仗,南臣轉移陣地一者可以留條後路,二者也更能發揮他們人多勢眾的本土優勢。到底能用奏疏打仗的只能是進士,而報紙這片新戰場上,就連生員,乃至白丁只要會寫字的就能摻合一腳。

“臣這就知會王傳心、田存善,讓他們準備好文章發在報上。”陸素瑤鬥志昂然,就像是一頭準備狩獵的母獅子。

“你這……”朱慈烺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跟你說過麼?凡事重點抓住兩頭,中間過程只需要監控、微調。你這顯然又忘了。”

“啊?”陸素瑤臉紅到了脖子上。

“兩頭是什麼?一頭開始,一頭結束。”朱慈烺耐心教道:“開始的那頭要抓什麼?”

陸素瑤像是學生面對考試一樣,立刻背道:“何時,何地,何人,如何著手。”

“常用的手段呢?”

“打草驚蛇,聲東擊西,拋磚引玉。”陸素瑤飛快回憶起自己小本子上的授課筆記。

“這複雜的一頭你倒是記得牢,反倒是簡單的那頭總是忘了。”朱慈烺無奈地嘆了口氣。

陸素瑤已經想起來了,回憶剛才自己的錯誤,臉上就跟喝多了酒一樣,紅得滴出血來:“是,要緊抓最終目的,須臾不可忘記。”

跟南臣扯不清楚顯然不是最終目的。

只有潑婦打架才會拉拉扯扯,真正的廝殺都是一擊斃命,根本不給對手拉扯的機會。

皇太子殿下的根本目的是肅清江南,將東宮體系的影響力覆蓋這片充滿了阻力的土地。

在這個根本目的之下,才是儘可能保全文化產物,避免造成文明斷代。

“現在我們已經打草驚蛇,為了最終目的,還要將這蛇引出來。”朱慈烺道:“所以嘛,讓王之心、田存善盡可能地袖手旁觀,最多隻說奴變的事,不要提政事。都察院那邊也讓放一批報刊特許出來,讓他們鬧,鬧得聲勢越大越好。”

“是,臣明白了。”

“唔,對了,以前他們不是叫我逆儲麼?這個名詞不錯,可以再用用。”朱慈烺臉上浮現出的一抹笑意,再一次嗅到了勝利之果的芬芳。

崇禎二十年正月,南京官場上驚變突起,旋即猛然落地。應天府從知府到書吏被殺三十餘員,如此血淋噠滴的劇變卻在一場朝會之後再無聲訊。

誠如海嘯來臨時大海會詭異地退潮積蓄力量,在二月初六上,留都各報刊上突然異口同聲地爆發出對皇太子肆意妄為的聲討。

當年有人說皇太子殿下在山東軟禁天子,欲行靈武之事,南方報上還有爭鋒相對的異見。而此刻,皇太子赫然成了千夫所指的禍害,整個江南士林、南人南官,全都摒棄前嫌,一致地站在了皇太子對立面上。

原本一直與幾家清流報紙站在對立面的《曲苑雜譚》,卻整版整版地討論起戲曲雜戲,半個字的政見都沒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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