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公主道:“你去叫小柳來,本宮要罵他,都怪他不好,結果弄得皇上出去風流,去別的地方風流也就罷了,竟然去尼姑庵裡風流,實在是太不象話了!”
管家心想:“小柳,難道說的是柳奭?唉,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被叫做小柳,也真夠難為柳侍郎的了!”他答應一聲,出了公主府,去找柳奭了。
柳奭便是王皇后的舅舅,不久前升任中書侍郎,他取代的職位,正好就是許敬宗的。嚴格意義上來講,他之所以能升官,和他會做官沒有啥太大關係,而是託了王平安的福,中書省侍郎位出缺,他才補上去的,王平安算是他的恩人呢!
今天,柳奭正在中書省辦公,因為明天要開大朝會,做為中書侍郎,馬周的副手,他得趕緊把馬週上朝時要辦的事情,先給理出頭緒來,這是他的本職工作,是必須要做好的。
忙乎了一上午,柳奭才把公事辦完,把文書交到了馬周的案頭。馬周看過之後,道:“柳大人,你去一趟東臺,去看看王平安有沒有在辦公。問問他,征討營州的將領人選,他想推舉誰,如果想推舉某人,最好能提前和老夫打個招呼!”
柳奭連忙答應,離了西臺,趕去東臺。可到了門下省之後,卻發現王平安並不在,問了東臺的官員,得到的回覆竟是王相爺除了上任第一天,來這裡點名之外,就再也沒有來過,從來不辦公,現在門下省有事,都是去尚書省問長孫大人的。
柳奭心想:“好麼,王平安這個宰相當得可真舒服,我這勞累命可比不上人家啊!”他出了門下省,卻惦記著馬周交待的任務,便出了皇宮,想去國公府看看。
可他剛一出宮門,就見有人迎上來,跟他說同安公主要罵他,讓他去公主府領罵!
柳奭哭笑不得,自己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要被叫做小柳,還要去領罵,最頭疼的是,他還得乖乖的,做可愛狀,欣喜若狂地去捱罵,以示榮幸。同安公主要罵人,可不是人人都有這個榮幸的啊,別人想被罵,還不容易呢!
只好派了隨從先去王平安的國公府,看看王平安在不在,約好時間他再去,免得又找不到人。他自己則跟著公主府的人,去見同安公主。
公主府柳奭倒是常來,他和同安公主關係極好,一來也算是自家親戚,二來柳奭也想和同安公主搞好關係,在官場中,最強的風是枕邊風,而最硬的關係,就是裙帶關係。只要和同安公主搞好了關係,他在仕途上便能順暢得多!
進了公主府,見到同安公主,柳奭先趴在地上行了禮,便問道:“姑母,不知找小侄來,有啥事嗎?”
同安公主唉了聲,道:“你那個好外甥女婿,風流成性,近來竟然勾搭上了感業寺裡的尼姑,還半夜去私會。你說說,這成什麼樣子,是不是太不象話了!”
柳奭聽著一愣,心想:“哪個外甥女婿啊?要算起來,我柳氏一族,光管我叫舅舅的外甥女就有二三十個,到底指的是哪個?”
不管是哪個,先順著老太太的話頭說,那是準沒錯的。柳奭立即道:“竟然有這種事,太不象話了,小侄回去之後,定要重重的責罰那傢伙,竟然敗壞出家人的清譽,非得打斷他的狗腿不可!”
同安公主聽了,馬上很關心地道:“你真的要打斷你外甥女婿的腿嗎?還管他的腿叫狗腿?本宮看你膽小如鼠,是不管真的動手的!”
柳奭立時不高興起來,他對自己地位是很看重的,尤其是當了中書侍郎以後,幾乎人人都說能當上中書令,馬周身體不好,隨時有可能倒下,而他將是中書令最好的人選,要不然他能那麼拼命幹活麼!
柳奭道:“姑母所言差矣,小侄為什麼不敢?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何況是辱人清譽的事。姑母快快說來,到底是小侄的哪個外甥女婿,小侄今天就去打斷他的狗腿!”他極有氣勢地大聲說道,連眼睛都立起來了。
同安公主哦了聲,道:“哪個?你不是隻有一個外甥女婿嗎?難不成有很多個?”
柳奭搖頭道:“京裡差不多有十來個呢,要是算上老家的,三十多個都打不住……啊,姑母說的是?”他反應過味兒來了。
同安公主拍手道:“本宮說的是皇上啊,他不就是你的外甥女婿嗎?嗯,剛才你說要打斷皇上的腿,還說什麼狗腿,這事本宮得去和皇上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