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哥,看看我,我感覺他媽的好像腸子流出來了!”馮英傑捂著肚子,哭的鼻涕都滴到了地上!
“操,別jb瞎扯,你以為菜刀剁的呢!最多也就是兩厘米的小口子,那小子刀捅的不深,也就剛劃開了皮!”劉煦拿開馮英傑的手,一看根本不嚴重,主要因為馮英傑穿著小皮褂,這一刀根本沒有扎進去太深!
“哥,不是,我感覺肚子漏氣了,咋不嚴重呢,哥,你別安慰我,我是不是快哏屁了!”馮英傑徹底嚇癱了!
“操!”劉煦挺無語的罵了一句,這b崽子一點魄力都沒有,整天還瞎jb混,看那個張昊真他媽是個好苗子,這麼小握刀捅人,心不慌,手不抖,還極有分寸!
張昊在劉煦的心裡頓時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實際上是因為張昊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一刀趕在了馮英傑的小皮褂的拉鍊上!
“走,去醫院縫針!”
作為一個混跡江湖的混子劉煦受的傷數不勝數,長年外傷不斷的他也算的上半個醫生了,他說的沒錯,馮英傑確實傷的不重,也就是一些外傷,肚子上縫了四針,大腿上縫了三針,兩個屁股蛋子縫了十二針!
劉煦並沒有再難為我們,因為他也不可能給我們一人捅一刀。他現在愁得是怎麼面對馮天邵!
馮天邵算是越縣數得著的大混子,馮英傑是他的親侄子,馮天邵的大哥馮天明是馮英傑的爸爸。
越縣第一人民醫院,馮英傑側臥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躺著睡屁股疼,趴著睡肚子疼!馮英傑快被折磨瘋了!
馮天明望著苦不堪言的馮英傑心疼無比,衝著一旁抽菸的馮天邵道:“看看你的人,能幹什麼?jb保護一個孩子都保護不住,要他幹嘛?我馮家養的是廢物啊?”
馮天邵搓了搓臉道:“哥,你歇歇火,這事回頭我說劉煦,誰能想到這小b崽子這麼狠,隨身帶著刀呢?這事我替英傑出氣,不過,英傑也老大不小了,幹啥事的有點尺度,你跟學校同學不對付,受了委屈應該自己想辦法解決,而不是找家裡的人!啥事都家裡人出面,你說你咋能成長?”
“成長啥啊?英傑被人捅了你這當叔的咋說話呢?家裡不能給英傑出面啊?家裡人出面了英傑都被捅了,不出面英傑還能回來嗎?”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穿著黑色的絲襪,蹬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推開房門,衝著馮天邵問道。
馮天邵額頭瞬間一層細密的汗水,此人正是馮英傑的母親高小巧,高小巧雖然名字有個小巧,但是一百八的體重,一米七一的個頭和小巧半個詞也不搭。
“嫂子……”
“吆,還知道我是你嫂子啊!英傑被人捅了四刀,縫了二十幾針你這當叔沒半句關心,還數落他啊?俺這娘倆可怎麼活啊!”高小巧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馮天明咳嗦了兩聲道:“你別jb一來就瞎哭,磕磕碰碰還縫針呢,有啥大不了的,天邵不是說了嗎,這個事他出頭!”
高小巧不敢直接說馮天邵,可是一點也不害怕馮天明,指著馮天明的額頭就罵開了:“你跟誰都jbjb的!兒子都被人捅了,你當爹的屁不放一個,你想幹啥?你能幹啥?這事咋出頭啊?是報警還是捅回來,你說?”
“草,咱家就是混社會的,這點破事還用報警嗎?”馮天明頂了一句。
“那個,嫂子,你放心,英傑的事我一定給你一個說法!”馮天邵接了一句。
另一頭,一條長長的陋巷,一家七八張桌子的小吃地攤,二十根羊肉串,一盤拍黃瓜,一盤花生米,十個雞爪子,十瓶啤酒,五個灰頭土臉的小年輕。
我抬頭望了一眼西方,落日的餘暉就要消亡,映照的雲霞有些別樣的燦紅。內心有一絲的茫然與恐懼,宛如將要降臨的黑夜。
李榮飛頭上的血跡已經乾涸,李南的傷口也已經凝結,但是張昊的手指已經不停的顫抖,右手死死的握住酒瓶,然後猛然灌了幾口,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高文眯著小眼睛,嘴角微微顫動,想說什麼卻開不了口。
我望著大家緩緩的抽出一支菸,點燃,然後遞給了張昊,張昊低著腦袋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哥幾個,人扎都紮了,……喝了這頓酒,我就走!”張昊抬起來,咬著牙說了一句。
“去哪?”我張口問道,“多大的事,不就是紮了一刀,就算警察來了能咋地?還能判死?”
“可是,他媽的那一刀我不知道扎的咋樣!當時我啥都沒想,一刀就下去了,萬一扎死了咋辦?跑!我必須跑!我這麼小我可不想進去!”十六七歲的我們對於法律根本沒有多麼直觀的認識,只是覺得捅了人就完了!
張昊並不知道慌張的他其實並沒有使太大的勁,而且馮英傑穿小皮夾的拉鎖確實擋了相當一部力道,連腸子都沒捅到,只是紮了兩厘米的口子。
“去哪?”李南也點了一根菸問道。
“走哪算哪,還能餓死?”張昊道。
其實我們忽略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馮英傑報警了,根本沒怎麼躲的我們還能坐在喝酒嗎?但是人的恐懼會蔓延,我們正處於一個似懂非懂的年紀,我們同樣害怕張昊出事。
“都怪我!要不是我……”高文一句話沒說完,就哭了。
“瞧你那個b樣,哭啥啊?死了嗎?昊子紮了人也沒見想你一樣!事都出了能咋弄?這麼年輕咱肯定不能進去,我也同意昊子的決定!這是二百塊錢,我身上就這點錢了,走,不能沒路費!”李南很煩躁的說了一句,直接將口袋中最後的三百塊錢拍了出來!
李榮飛二話沒說,直接從兜裡掏出一百二十塊錢,同樣是他口袋中所有的錢,還說啥,我也默默的將身二百塊錢遞給了張昊,這是下週的飯錢!高文掏遍了口袋只有十七塊錢,其中十塊錢還是他要回家的車錢。
一共六百三十七塊錢,除去吃飯九十三,就剩五百四十四塊錢,這是張昊全部的路費。我們五人默默的吃完飯,心中充滿了一種難言的壓抑。當晚霞落盡,黑夜降臨一個孤獨的身影踉蹌的離開了這個生他養他的故土,也開始了一個人艱難的征程!
昊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