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他們動不了,但是出了租界,上海原本的整個華界,滿地駐紮著日本軍人。
被包圍的租界,就是個孤島。
孤島之外,那就是他們當兵的說了算。
一小隊將近20個的日本兵開始圍車,舉著長槍靠近,還睜大眼睛試圖看清楚車裡是什麼人,有沒有財寶。
“藤田,怎麼了?”安田千葉有些小緊張的抓了抓周清和的大腿。
“沒事,一幫找死的人。”
周清和冷笑的一動不動,端坐在中車後座裡,“我們國內這幫當兵的窮怕了,戰爭贏了就無所不用其極的斂財,能搶的都想搶,這是把我當外國人對待了
這話也不對,我有接到過報告,以前閘北和南市,也有我們日本商人開的商店,他們照樣不放過,路過就搶,生怕自己不搶,被別的部隊搶去。”
“軍紀這麼差的?”安田千葉驚訝不已:“那藤田,他不會連你都敢搶吧?”
“我借他個膽子!”
周清和嗤笑著搖頭,拍了拍安田千葉的手道:“沒事,後藤會解決的。”
這種事情都不需要周清和親自出馬,前車的司機後藤左衛下車立在那,板著臉對著日本人一句‘八嘎’罵出聲,接著趾高氣昂的用憲兵隊的證件扇著舉著士兵的臉,期間還撇了下腦袋,對著周清和車子的方向說了什麼。
舉著長槍的一眾日本士兵,眼睛裡已經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憲兵隊,天生就是監督他們的。
周清和看著這理所當然的一幕笑道:“打仗的時候,給這幫當兵的幾分餘地,犯了軍紀也不會處理他們,戰後,窮怕了,想拿點什麼只要自己不長眼,我們憲兵隊也不會管,8塊8的月薪,是不多,想賺點錢也能理解,但是他要是敢搶我,呵,我敬他是一個好漢。”
安田千葉捂嘴發笑:“藤田君好厲害呢,不過,他們怎麼連自己國家的商人都搶,不怕商人背後有人,搶到他們得罪不起的人身上麼?”
“你指望他們能想那麼深遠?看見錢眼睛發光。”
“也是.”
“其實啊,真要是搶到不該搶的人身上去也沒什麼,一來,背後的人不一定會為了一點小錢出手,二來不覺得是小錢的人,他們也根本找不到軍部有權勢的人身上去,自然也不知道是哪幫當兵的搶的。
就算想找,說不定第二天這部隊都不在上海了。”
“確實啊。”安田千葉想了想,頗為贊同的點頭,隨即又想到一點,看著周清和笑道:“那按照藤田君你這說法,他要是真搶你怎麼辦?”
“士兵搶憲兵隊隊長,只要他敢,我獎勵他一千塊。”
“哈哈哈哈。”
兩個人在調笑,日本士兵到底是不敢的,彎腰鞠躬點頭,利索的轉身就跑,主要的就是一個快,一會兒就鑽進了犄角旮旯的不見了蹤影,生怕周清和反悔。
小插曲而已,車子繼續前行。
一路來人煙稀少,現在的租界以外,是沒有中國人的,也沒什麼外國人,只有從租界去機場的這條道允許有人車前往,別的地方還是管制,隨意進出,會被當做間諜對待。
有錢的人坐車,沒錢的人步行,租界和龍華機場的這十六七公里路程,步行的主要是來發財的日本人。
上海是日本的了,日本國內的窮鬼年輕人自然要來這傳聞的遠東第一大都市淘金。
有些是一個人揹著包,有些人是拖家帶口,表情興奮,不知死期將至。
等日本發覺在中國國內的戰事不利,並不是那麼快可以解決的時候,這幫人將會是第一時間被填補進軍隊的炮灰。
車子很快抵達龍華機場,機場門口車子被攔下。
雖然是民用機場,但這裡依舊是軍事管制區,車輛是不讓進的。
所以機場外圍相當熱鬧,接機的車輛和人員不少。
周清和的車隊除外,在日本人英國人美國人羨慕不解不忿的眼神中,頗有神秘意味的黑色轎車,居然直接開往了停機坪。
要知道,剛才有位脾氣頗大的聯隊長想進去接人,都是吵了好半天,打了幾個電話,那才把車子開了進去。
也就周清和不知道,但凡周清和知道他們這麼想,那就會說,聯隊長頂個屁用,那都不是一個部隊的,但是憲兵,那是管著整個陸軍的。
“和清。”
“爸爸。”
周清和在床事上卡的時間剛剛好,車輛到達也就五分鐘,飛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