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四十四章

不過,二皇子對陶君蘭另眼相看的閒言碎語卻是悄悄的席捲了德安宮。等到陶君蘭聽說了這事兒之後,卻已經是第三天了。而這日,正好靜靈也徹底大好了,收拾齊整來給二皇子請安了。

病了一場,靜靈似乎清減了幾分,容顏上似乎更精緻了些,透著一股子病西施的味道。看著就讓人止不住生出幾分憐惜來。

陶君蘭當時正伺候二皇子用早飯呢,見靜靈進來頓時就愣了一下,正和二皇子說的話也是一下子咽回去了。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待到靜靈行禮之後,便是衝著靜靈一笑。

靜靈和二皇子謝了恩,眼裡霧濛濛的:“多謝殿下賜藥,否則奴婢只怕沒有福分再回來伺候了。”按照規矩,病得嚴重的宮人,那是完全可以直接抬出去等死了。別說藥,就是想喝口水吃口飯都難了。二皇子能賜藥,幾乎等於直接救了靜靈一命。靜靈這幅作態也是正常。

只是……陶君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尤其是看著靜靈幾乎要落下淚來卻又婉轉嬌柔的神情時。

二皇子卻是並沒有特別的神情,只做了手勢讓靜靈起身後,反而輕輕的敲了敲桌子。

陶君蘭回過神來,知道這是催促自己的,忙又佈菜。一面佈菜一面介紹:“這個菠菜是直接從雪裡挖上來的,最是鮮嫩,用雞湯燙了一下切碎涼拌了,又好看又鮮。”

一旁靜靈見了這一幕,頓時不由自主的咬了嘴唇,一直盯著陶君蘭看。

陶君蘭不是木頭,自然也是有所覺察,可是卻並不好有什麼反應,她直覺若是這個時候有什麼,二皇子只怕吃飯的興致就被打擾了。二皇子雖然脾性好,未必會責怪,可是她卻不能那般不是麼?所以,哪怕此時天塌了,自然還是二皇子重要的。

靜靈木木的站了一陣子,見沒人理會她,打起了幾分強笑來,上前道:“有一陣沒伺候殿下用飯了,不如我來——”說著就要去拿陶君蘭手裡的筷子。

陶君蘭猶豫了一下,沒反抗。

不過二皇子卻是此時放下了筷子,看了靜靈一眼,做了個退下的手勢。然後又看一眼陶君蘭,示意繼續。

陶君蘭怔住了,靜靈也怔住了。不過陶君蘭反應快些,雖然有些不自在,卻還是將筷子重新拿回來,繼續目不斜視的伺候了。

而靜靈,此時只覺得又難堪又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二皇子一向都寬厚溫柔,從不曾給誰沒臉過,尤其是她,她也算是從小就在二皇子身邊伺候,一向被另眼相看幾分,在宮女裡有著超然的地位。可是現在……靜靈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酸澀苦楚。於此同時,更有一絲憤恨悄然滋生。至於是對誰,那便是不言而喻的。

而此時,陶君蘭心中也是嘆了一口氣。她怎麼也沒想到,二皇子會用這樣一個舉動,來讓靜靈對她生了惱來。

難道,是二皇子對靜靈有些不喜起來?陶君蘭不由得悄悄打量二皇子,可是卻是什麼也看不出來,反而被二皇子看了一眼後,心裡打起了小鼓來。

不過很快的,陶君蘭便是將心裡的浮躁都壓下去:不管二皇子對靜靈是否喜歡,那必然都是和她沒關係的。所以,她不需要有這些情緒。

伺候二皇子一頓飯的功夫,卻也是讓陶君蘭一直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靜靈的目光,總給人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待到好不容易用完了飯,陶君蘭便是逃也似的收拾了碗碟出了屋子,一路進了廚房。

青姑姑見了陶君蘭這幅樣子,忍不住皺眉:“這是怎麼的?跟被鬼追似的。”

陶君蘭定了定神,這才嘆了一口氣將方才屋子裡的情景同青姑姑說了。末了又遲疑道:“既然靜靈好了,那麼以後我就不必再過去伺候二皇子了吧?”

青姑姑驀地笑了,頗有些取笑的味道:“怎麼的,別人都恨不得有這樣好的機會,你倒是跟見了什麼禍事似的?”

陶君蘭苦笑:“姑姑還不知道我?任憑別人如何稀罕,我也是不稀罕的。”

青姑姑又笑,忽然道:“你這般的品貌,眼光高也是有的。想來若是咱們殿下是個健全的,你興許就不至於如此了。”

陶君蘭一愣,有些不明白青姑姑怎麼的這樣說。不過她還是隻當青姑姑是在玩笑,仍是搖頭道:“和這個沒關係。姑姑快別取笑我。我只是想著將來出宮去,平平安安的嫁人過日子罷了。至於咱們殿下,不管是健全與否,又如何與我這樣的人有關係?”

這句話,是實打實的大實話。她不是不明白青姑姑的意思。說白了,若是她還是那個不諳世事,嬌生慣養身份尊貴的大小姐,那麼興許她還會做這樣的夢。可是現在……且不說身份有如雲泥之別,單說她經歷了這麼一些事情後,心裡早已經對這些生了恐懼之心,再不想什麼富貴風光,只盼著平安度日。就這一點,她就不會生出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二皇子是好的。即便是不能說話這一點缺憾,也被那些好處掩蓋了去。只可惜,卻不會和她有半點關係。

見陶君蘭這樣堅決,青姑姑倒是笑容又盛了幾分;“你啊,難道就沒點別的成算?做了殿下身邊的大宮女,好好伺候著。就算不學別人那樣有不該有的心思。單說以後有了這份體面,殿下一句話,你以後出宮嫁人就能更風光?你風光了,難道你妹妹他們就不跟著沾光了?做個廚娘,有什麼好的?”

陶君蘭仍是搖頭:“姑姑,我自己清楚自己的斤兩,又何必非要強求?”能做大宮女是好。可關鍵是,一旦生出了這樣的心思,只怕以後的生活就充滿了勾心鬥角了。

青姑姑咬牙,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又有點高深莫測:“這事兒啊,只怕也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