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好起來了,我總算能讓羅梅過上好日子了。”
“我買了房子,買了車子,甚至攢下了不少的存款。”
“可我最在意的還是,羅梅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這麼多年從未聽她提起過她的家人。”
“是覺得我拿不出手嗎?可我已經功成名就了。”
“每次問起來,羅梅都是避而不談,我也變得越發敏感,總覺得她有事瞞著我。”
“因此,我們有了夫妻生涯以來第一次爭吵。”
“在爭吵中,我得知了‘落花洞女’這個東西,也得知了她曾經被關在黑漆漆的山洞足足十年時間的事情。”
“雖然難以置信,但是羅梅怨恨的語氣讓我不得不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
“可我非但沒有心疼,變得更愛她,反而心裡出現了芥蒂,隔閡。”
“當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落花洞女,意思就是羅梅曾經嫁給過一個山洞裡的邪祟。”
“我已經分不清我是太愛她還是不夠愛她了,總之在那之後,我的心情每天都十分低落。”
“工作也幹不好,下班了也不回家,只要見面幾乎都會吵架。”
“長此以往,羅梅最終還是被我逼得無法承受。”
鄭九禍神情暗淡,話語中充滿了愧疚,可顯然現在的愧疚已經晚了。
在場的眾人一片沉靜,都不能理解為什麼鄭九禍的想法會這麼偏激。
羅梅已經夠慘了,她又不是自己想選的,能夠從長緣洞裡活著出來就很好了。
選擇離開重霧山,不就是因為她想忘掉過去的一切,開啟全新的生活嗎?
但轉念一想,如果換做他們站在鄭九禍的角度來看,心裡多少也會有些不舒服。
首先是羅梅隱瞞了這麼久,最重要的是為自己的愛人曾經有過的遭遇而感到憤怒,卻又無能為力,從而導致把火全撒在了愛人身上。
這肯定是不對的,卻極大可能都會演變成這樣結果。
“我能懂,這種就叫做破窗效應。”
“作為生命中最親近的人,你最是明白捅她哪一刀最疼。”
易風低聲道。
這句話彷彿鋒利的刀子一般,扎進鄭九禍胸膛,揪心的疼痛。
因為,易風說的一點也沒錯,那段時間,鄭九禍幾乎都是把落花洞女這件事掛在嘴邊說事。
“我明白,我不是人。”
“可我恨啊!”
“憑什麼她要受到這樣的對待,憑什麼我要面對這樣的問題?”
“所以,我就一直逼問她,到底她家在哪裡,是誰做的決定讓她上山的。”
“可她始終不說。”
“我更生氣了,我認為她到這個時候,還在袒護那些畜生。”
“可我哪知道,是因為羅梅清楚,以我當時的能力,甚至都未必能進到重霧山。”
“若不是師父,一隻飛僵,就險些要了我的命。”
“羅梅,她保護的一直是我。”
“不知情的我吵得更加兇了,我打翻了桌子和她精心做的一桌子晚餐,摔門而去。”
“等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
“在長緣洞十年的黑暗她堅強的撐過來了,卻沒能撐住我這個所謂愛人的惡語相向。”